2011年6月10日 星期五

屬於我的故事

100年寰宇文學獎小說第一名/二觀餐二乙/何國華

你問我是誰?這並不是重要,你們並不需要刻意去記一個工具的名字,你們只要知道如何使用工具就好。

沒錯,我就是一個工具,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個工具,尤其是對他來說。

在我小時候他什麼都沒教過我,就連待在家裡的時間也很少,我也不曾去了解過他在做些什麼,只因為那時候家庭尚可稱為美滿。

在我進入小學後他待在家裡的時間變多了,家裡也時常聚集著一大群人,那些人都和他在一起喝一種味道很臭的飲料,打一種刻有奇怪紋路的小方塊。

那個時候我才正式的成為了一個工具。

他要求我在學校考試一定都要是九十分以上,不論大考小考少幾分就打幾下。

我沒意見,也可以忍受,畢竟他也是生我養我的人。

要我半夜不睡覺替他們清理善後我也可以接受,因為我是他的孩子替他著想是應該的,即使他不會喝那種飲料而吐得到處都是還會胡亂打人也一樣。

因為我是他的孩子,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這個想法始終會背叛我。

生活在日夜顛倒的生活下而導致分數下降,那時他打我不曉得斷了幾根棍子,為了打我甚至不惜去拆家具。

因為害他沒面子使得自己遭到如此對待,沒錯,我是活該,因為我不夠盡責,沒有盡到一個工具的責任,他生我養我都是為了使用我,而我卻辜負了他的期望,因此都是我的錯。

我徹底的體會到了我是他的工具。

隔天拖著滿身的瘀青去上學,即使想睡還是不能睡,就算走路一跛一跛的也要走到教室,體育課也要盡全力的去跑,沒錯,我是工具,就只是個工具,沒有疼痛,沒有感情,只是個工具而已。

冷淡的對待周遭的一切,回到家後就掛起虛偽的笑容並以甜言蜜語稱讚客人,這就是我需要做的事情,滿足他的要求,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做,也不需要做。

我上了國中,取回了成績,卻失去了一個身為工具最重要的東西。

健康的身體。

為了休養我又再度失去了成績,不只如此,健康也不再完全,國中的課題變得更加困難想要維持九十分對我來說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這樣我的下場可想而知,國中不斷的小考,連周休二日都要去學校補習加強,因此我等於是每天不停挨鞭子。

不曾與他人分享過這份感受,可能會有人認為我很痛苦,可是對我來說早已麻木了。

我是一個工具,沒有被使用就活不下去,工具不該有自己的想法,工具就應該照著使用者的想法做事。

或許有人會認為這叫做奴隸,但奴隸至少能夠說話也擁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只是被剝奪了自由仍然可以休息,而我是工具,純純粹粹的工具,不會有反抗的想法、沒有其它想做的事情、也沒有感情以及欲望,這就是工具,沒有情感的生物。

如果非必要我平時也都閉口不語,不論是對自己或其他人我就宛如一具冰冷的屍體。

或許有人會覺得我很可悲,但是對於工具而言沒了使用者才叫做可悲。

在國中,我工具般的生活被介入了,我另一位家人終於看不下去而將我帶去看醫生,順便檢查我有沒有心理疾病。

醫生說我有重度憂鬱症,聽到了醫生的話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正確來說是成為工具之後第一次擁有想法。

我想笑,想笑那個醫生。

想笑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雖然他也只是盡他身為醫生的本分,但是他不曉得給予人希望是多麼殘忍的事。

有了希望就同時會有失望,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我只是個工具又怎麼會有想法?我只是個工具又怎麼會有憂鬱症?

一種矛盾在心理產生,我究竟是不是工具,是不是還保留著想法,是不是個人,該不該反抗……等等與工具無緣的想法漸漸產生。

我是個工具,應該有使用者,應該乖乖聽話,不能反抗,也不能有想法。

沒了笑容,忘卻了情感,疏離的人群,放棄了言語,淡漠了周遭的一切。

這些日子以來我過的怎麼樣,許多人都說人生要過的有意義,但意義又是什麼?

對於工具而言我的使用率算是非常平凡,或許他不是一個好主人但是至少他懂得使用我。

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人還是工具,為了脫離矛盾我決定開始思考,思考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為了查明自己是人還是工具我開始拿自己來實驗,我試著微笑,卻發現我做不到。

我笑不出來……試著哭,也哭不出來,無法生氣,已經感受不到喜怒哀樂。

為了明白自己我開始觀察別人,別人說話我遠遠的聽遠遠的看,觀察周遭人與人的互動,並一一記錄在腦中,不了解他們的動作有什麼意義,也不了解談話的內容是什麼,只是默默的記錄,如同一台攝影機。

觀察著,試著去了解,卻徒勞無功,還是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於是我決定從其它地方著手,我會感到疼痛,所以我決定讓自己了解疼痛。

拿起刀子往手上一劃,刀子造成的裂痕湧出了溫熱的液體,會痛,會痛沒錯,但我不會緊張,周遭的人已經嚇到都說不出話來了,而我還是一臉的平淡,看來實驗失敗了。

從驚慌的人群中離去,來到學校的保健室,這裡相當的安靜也有足夠的藥品,重要的是,這裡沒什麼人。

實驗進行時單獨一人是必要的,要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將會造成實驗結果出現變數,為了取得最為完整、正確的資料我需要一個不能被打擾的環境。

睜開雙眼看向四周,發現這裡已經不是保健室,消毒水的臭味還有身旁的點滴讓我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這裡是醫院。

試著抬起身體卻覺得頭暈使不上力,再看看吊著點滴的竿子上還吊著一包血袋,我明白了自己是失血過多而暈倒,看來我是個人類,工具是不會失血過多而暈眩的。

但我仍然無法接受自己是人類的事實,靜靜躺在病床上開始回想自己是怎麼變成工具的。

從國中?不對,小學?也不是,那時只是徹底體認到自己是工具的事實,那麼就是在更早之前了,好像是剛進入小學吧,那時他剛失業。

確定了時間開始回想自己做過了哪些事,照理來說我應該覺得自己很悲哀的,但我卻沒有這種想法,或許是我淡淡的忘了這些情感吧,也難怪我不會像常人一樣。

可能是在內心某處還在尋找自己生為人的證據吧,要不然我也不會去做這些實驗,又或者是我在渴望能夠變成人?就如同童話故事小木偶奇遇記裡的主角皮諾邱一樣。

靜躺了一段時間有人走了進來,是護士,護士發現我醒了她問我有沒有任何不適或者針頭有沒有跑掉,我以搖頭來回答她。

她走出去後我聽見了她與其他人談話的聲音,可能是在談有關病患或者是等等要吃什麼吧,不過一會就有醫生走了進來。

他是位心理醫生,他說他打算與我聊一聊,我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他自說自的繼續下去。

我沒有回答他的必要,但我也沒有理由不回答他,更沒理由騙他,因此他問我什麼我就回答什麼。

聊了良久,他每問一題眉頭就深一分,我不曉得他為什麼要皺眉,也沒去想過為什麼,我繼續回答他的問題,直到他終於停下問話為止。

「就現階段的結論我可以說你是個沒有希望也沒有夢想的人,我想你即使聽到我這麼說,也沒什麼感覺吧?」

我的確沒什麼感覺,夢想與希望那種不是實際存在的東西我根本不曾見過,或許我根本不曉得那種虛幻的東西是否存在,但偏偏這一句話是這麼的刺耳。

「你因為家庭因素造成了心理創傷,不只是夢想與希望,甚至連感情以及思考都放棄了,你的人生就如同你口中的工具一樣,你只是筆直的朝著這條路前進而已。」

這一句話真的相當刺耳,你真的是醫生嗎?在病患的面前說這麼直白的話,你是大膽還是傻了,沒想過病患是個精神病患會拿刀亂砍人嗎?

這些話都只想在心裡,並沒有說出來,畢竟沒有說的必要,醫生說穿了也跟我一樣是一種工具,只是他負責看病我負責工作而已。

看著我的表情醫生挑了挑眉,他拿起筆在在紙上寫了寫,我不曉得他寫了些什麼,只知道那是英文,不過大概是診斷之類的吧,寫完他就離開了病房。

護士們也跟著離開,病房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安靜的房裡我卻意外的靜不下心來,一股莫名的煩躁圍繞著我,即使拿起枕頭包住自己的頭也會感到那股煩躁。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我以前根本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早已淡忘情感的我已經不記得這種感覺了。

為了忘卻這股煩躁感我催促自己快點休息。

在醫院裡躺了幾天,我漸漸的會思考自己的事情,雖然我的狀況根本不用住院,但心理醫師卻要求我的家人讓我住院觀察幾天,也托了他的福得到了幾天的休息時間。

雖然課業方面令人擔心不過我更想知道自己是什麼,在偶然的機會下我偷聽到醫生與家人的對話。

那位心理醫生對我的家人訴說我的心理問題還要他們別擔心,雖然瞭解了自己的情況但我卻不了解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也說我沒有自殺的傾向,只是對人類早已不再有信任。

我對人類的感覺就如同人類對待物品,又有如人們對路邊的石頭般,完全不會去在意「它們」,根據那醫生的說法我現在似乎就是這樣。

但那醫生又說根據他幾天下來的觀察,他認為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恢復成一般孩子,但是機率只有一半一半,因為他也不敢保證我怎麼想。

要讓我恢復成跟一般孩子無異的正常人那也必須要我願意才行,只要我願意去與人相處並遠離壓力來源,那我就有可能慢慢恢復。

反之,如果我早已把內心封閉起來,那也沒有人可以幫我。

正因為如此,幾個想法慢慢的在我腦中產生,這幾個想法我不知道想過多少次了,殺了那個男的,那麼我的生活就能夠好一點了,哪怕家中收入會就此斷絕,又哪怕我會被關,與其用他賭博贏來的錢活下去,不如我去吃牢飯。

又或者繼續當個乖乖牌,等到他老後再把他關起來虐待個半輩子。

這些想法我已經想過不下百次,再殘忍的作法我也想過,我看過不少書,對於虐待我有不少心得。

要虐待卻不殺人需要相當的技術,所以為了實行這個手段我需要學習更多的東西。

當然這也只是考慮之一,想像與付諸行動是完全兩碼子的事,所以我不打算採取太難的手段,就現階段而言持續學習才是我應該要做的事。

在醫院裡住了幾天,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那位醫生也不斷的詢問我觀察我。

那位醫生的想法是我無法摸透的,在我偷聽完的隔天他就在我面前把我的病情再說一次給我聽,弄的我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就好像偷聽的我是個笨蛋一樣。

他還說我是個相當有趣的人,是個特殊的病患,就原本來說,我應該在長年的壓力下封閉了內心並對人類築起防禦的高牆。

可是在這過程中出現了意外的變化,這意外的變化使得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這個變數是全天下的父母都討厭的東西,也是每一個孩子都會經過的階段,這個變數的名字叫做叛逆期。

在進入國中後我漸漸出現了反抗的想法,也就是這個令所有父母都頭疼的時期幫了我一把,要是沒有反抗的心態我早就因為長年的壓力而崩潰。

那位醫生甚至糾正我的錯誤想法,我自稱是一個工具其實有相當大的問題,那就是工具不會動,他說我應該自稱為傀儡,傀儡會動,只是沒有主見沒有想法。

這位醫生我始終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我想這個問題我不會去思考太久,因為我出院了。

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回想在我住院期間有什麼人來探望我,在家中被稱為媽媽與弟弟的角色,學校中被稱為老師與同學的角色,他們都有來探病,雖然同學可能是假藉探病的名義,光明正大的翹課才會來的,不過我照樣記在心裡了。

在學校我從沒給他們好臉色看,他們連我的微笑也沒見過,話也沒聽過,這樣的人都願意來看我了,那我還奢求些什麼?

只是有個人始終沒有見到,也就是使用我的人,看來他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工具……不對,我應該改口成傀儡才對。

用一用,壞了就丟,對於這種對待方式我絕不能接受,即使被當作沒有生命的物品也還是需要偶爾保養一下的,這種完全不保養的心態我不能接受,就好像我是衛生紙或是拋棄式的隱形眼鏡般。

這種對待終於讓我產生了改變。

我決定反抗他,他越是想要面子我就越丟他的面子,所以我開始荒廢學業,跟同學一起翹課、打架、鬧事,他要怎麼打我隨他打,他打我幾次我對他的恨就多幾分,更加的丟他的面子。

如此的惡性循環下去,直到我開始選擇高中,他在家裡的時間又漸漸的少了,甚至好幾天才回來一次。

我知道他在外面養了女人,不過我也不想理他,他不回來正合我意,給了我遠離壓力的機會,也讓我有了自由的時間。

可是我沒時間享受,因為有了更大的煩惱,我該選哪一所高中?

這就是我的疑問,去外地可以遠離那傢伙,可以好好的過我理想中正常人的生活,不必再受到不人道的待遇,也不必再受他的氣,只要我不回家就不會見到那傢伙的那一張嘴臉。

可是要是時間將恨意沖淡了怎麼辦,還能這麼恨他嗎,我會不會在校園生活中也漸漸變得跟正常人一樣,然後在快樂中忘記仇恨,這樣還能對他復仇嗎?

這是我頭一次體會到選擇的困難,兩種都是難以割捨的選項,面對這種雞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先撇開逃避與復仇的選擇題,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擔心,那就是被荒廢的課業。

課業荒廢了也就代表著成績下降了,我基測成績根本慘不忍睹,一直沒在注意周遭的我,就連對自身以外的消息都很不靈光,原本我還認為可以像小學升國中一樣毫無阻礙,沒想到卻要先考試才能靠分數決定學校。

人生上的大意造成了我無法選擇學校,而是學校來選擇我的窘境,名為分數的本錢幾乎為零,即使想放手一搏也不可能。

在我不曉得該讀哪間學校和唸什麼科系時,我的人生中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一幕,上天的安排又或者是惡魔的呢喃?我不知道,可是對我來說這是改變我人生的一刻,在這時我不禁想起一句話。

現實總是比小說還要精彩。

說這句話的人是不是遇過比我更瘋狂的事情?這我沒興趣,因為我的注意力已經被當下給捕獲了。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某個平凡的一天,兩個陌生人進入家中的那短短幾十分鐘,我命運的鐘聲被敲響了。

他們一男一女是趁著學生剛畢業沒多久還在家中清閒時來招生的,他們邀請我進入他們任職的學校就讀。

起先我沒興趣,因為這世界是很現實的,只要我的底牌不亮出來他們就會誘惑我,只要把分數告訴他們就會馬上尋找藉口離開,每一所學校需要的都是好的人才,根本不想找分數不好的人,也是如此我就像一顆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而且他們招生的時間……說實在的也太慢了吧,都暑假了耶!這時候才來招生不嫌太晚嗎?其它學校早就趁我們還在學時就來學校做招生的宣傳了,這種一家一家跑沒效率又麻煩的方式真搞不懂有哪裡好,或許是以親切和打起良好的關係來做賣點吧?

本來只是想敷衍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的作法不同於其它學校,當我以敷衍的口氣講話時就會立刻被他們糾正,還會要求我正確的說一次給他們聽。

這種怪人第一次遇到,既然可以不在乎家長,就坐在旁邊當場斥責孩子,他們難道不曉得現在有很多家長都很恐怖嗎?真是的……害我開始擔心他們的腦袋了。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師啊!那份勇氣值得佩服,不過我並不會為了這一點就被誘惑的,為了讓他們對我死心,我說出了自己的分數,結果跟我預料的完全相反,那個女的既然對我說:

「分數又怎麼樣,就算是零分的學生我也歡迎。」

真是夠了……這一對瘋子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分數才是校方的重點啊!既然想用這種手段來哄我進入他們學校。

在內心發笑時他們問我對什麼科系有興趣,愣了一下後拿起了他們學校的簡章,這間學校蓋在鄉下而且擁有的科系也不多,這樣我終於知道了,他們是欠學生,所以只要學費帶過去他們都歡迎。

我嘴角上揚了,窮學校一間想來素質也不怎麼樣,雖然勉強可以算是離家近,但我可是還在考慮要不要去外地呢。

這時那女的開口了,那女的說她是中餐老師,推薦我參考看看他們的餐飲科。

餐飲科?再看一下簡章確實有這門科系,這不是喜歡做料理的人才會去讀的嗎?

帶著疑惑我開始思考起有關餐飲的事情,不管怎麼想都是一份吃力又不討好的行業,正這麼想時一樣東西飄過了我的腦海。

是菜刀,餐飲科的未來就是成為廚師或服務生,如果成為廚師那麼即使帶幾把菜刀在身邊也沒什麼可疑的,被警察檢查時也能說這是自己的工作道具。

有了廚師這一層偽裝就可以帶著兇器行走了,當時的我想到的就是這一件事。

而且繼續待在家裡也就不會忘記仇恨,只要找到機會就可以殺了那傢伙,真是一舉多得的好選擇,當下我答應了那一對瘋子並把畢業證書交給了他們。

這不是很棒嗎?夢想與現實兼顧的作法,今天能遇到這一對瘋子真是太好了,從這一刻起我開始相信神的存在。

為了表示感謝,我特地告訴他們幾個住址比較難找的同學家該怎麼走,接著我窩回了房間。

藏不住的笑意以及像是被火燃燒的身體,使我將自己關在房裡,有多少年沒笑的這麼開心了?這我已經記不得了,這燃燒的身體就像在歌頌現在的感情般,這份名為興奮的感情我還以為找不回來了呢,想不到我的興奮既然會被一對瘋子給激發出來,真是叫人難以不發笑啊!

上了高中我每一天都在期待著可以手持菜刀肢解生物的日子,而我也確實做到了,肢解了無數的生物卻都沒有報仇,原因有兩個。

在這間充滿了瘋子的高中裡,我得到了名為朋友的東西,他們願意接近個性黑暗的我,也願意與我分享他們的事情,逗我笑、讓我生氣、一起玩、一起唸書……他們總是不忘我,而且他們總是有他們的辦法讓我可以加入他們。

我想我有點離不開他們了,雖然曾試著讓他們討厭我,可是沒有一次成功,他們只是將我的行為當作開玩笑,不給他們好臉色看還會認為我是生病或身體不舒服,像這樣的笨蛋可真是想找也找不到了。

要是在這時後入獄我就見不到他們了,這群瘋子可是我難得的朋友啊!

另一個原因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那就是菜刀有受到控管,全部都必須放在學校,自己帶刀是禁止的,雖然可以用家中的菜刀,只是總是見不到那傢伙,一星期也不一定回家一次,壓力的根源可以算是幾乎被拔除了。

不過復仇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在這裡尋找到了更棒的東西,那就是朋友與夢想。

我的夢想是朋友給的,他們很喜歡小說與漫畫,而我也會跟著一起看,看著看著也變得喜歡,會在意接下來的劇情,不論是上課還是下課我們總是在討論這些事情或是玩鬧。

這樣的日子我過得很開心,我發現自己漸漸變正常了,那充滿復仇想法的自己已不復存在,現在的我是個正常人,也因此有個正常人的夢想也不算過分吧。

我想當一個小說家。

我想要寫出能讓朋友高興的故事,不只要讓朋友高興我也想讓不認識的人見識到現在的我,我知道我的起步太晚了,不過我要努力,我不想輸,不想輸給那名為人生的傢伙,也不想被那生我的傢伙看不起,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與他分勝負,不是用生死,而是用生活。

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認真的,不是可以做到,而是一定要做到,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一定會寫出一本小說來否定他將我當作傀儡的想法,要讓讀那本小說的人知道我不再是個傀儡,我已經是個擁有自己想法的人類了。

好故事的最後總是完美的不是嗎?連皮諾邱都可以變成人了,那我當然也可以,至於復仇有沒有完成呢,這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至少現階段還沒有。

在離開高中後我與朋友們各自分散了,而我也開始學習如何寫小說,在大學裡就是不斷的寫不斷的寫,並努力參考別人的作品,與網路上結交的朋友一起討論怎麼改進。

不論那傢伙要怎麼阻擋我,我依然要持續前進,即使別人跟我說寫小說沒有未來我也要寫,我要的是實現夢想以及開拓未來,我要讓自己也能成為可以使人笑出來的人。

辦得到嗎?我不敢說,我會做嗎?我一定會做而且絕不放棄,有可能成功嗎?只要有努力即使不成功也有成果,就算現在辦不到以後也要辦到。

不放棄,有自信,拿出勇氣,面對希望,正視自己。

在我大學二年級的當下,我寫下了這一段故事。


決審評語:冷靜深刻的敍事風格,富閱讀張力,

難得的傑出作品。

外婆的手套

100年寰宇文學獎小說第二名/四視傳三乙/趙欣怡

我悄悄地打開那斑駁的記憶鐵盒,此時映入眼簾的是那殘破不堪的一雙手套。它是雙便宜的尼龍製白色手套,上面佈滿厚厚的灰塵以及一點點的血跡。驀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像一張張清晰的底片般,那些栩栩如生的畫面在腦中一一浮現、盤旋。

時間回到五年前的夏天午後,奉父母聖旨般的命令,我和弟弟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鄉下的外婆家拜訪她老人家。因為父母得知她近日身體不適,所以非常擔心她,可是他們又完全抽不出閒暇的時間去陪她,這份責任很自然的就落在我和弟弟身上了。我們起初非常不情願,可是一想到她老人家一個人獨自住在偏遠的鄉下,心就軟了。心裡想想那是多麼孤單,多麼無助的滋味啊!我和弟弟徒步走到離家三公里遠的火車站,開始了這段探訪外婆的旅程。

搭火車的時候,心中胡思亂想,小小的腦子湧入一股股思緒。回想起記憶中的外婆,烏黑亮麗的黑長直髮,搭配著招牌式的親切笑容,非常引人注目。愛美的她總是經過一番打扮才出來迎接我們。每次去的時候,她總是會請我們吃許多小餅乾、小蛋糕。好客的程度是家喻戶曉、眾所皆知的。火車「鏗鏘鏗鏘」地緩緩前進,而我對外婆的思念也更加地深切。終於,在耗費了三個半小時的時間後,我們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眷村小鎮。我看了看母親塞給我的地址,牽著弟弟的小手,緩緩走到一間傳統但特別的三合院門口。我敲了敲大門,卻久久無人回應,只好在門口佇立了十餘分鐘。最後實在別無他法,發現門沒鎖後就輕輕地把大門推開。「請問奶奶在家嗎?」我大聲地在三合院裡喊了喊。還是毫無動靜,心裡開始有點擔心了!我們只好自己在三合院裡慢慢地尋找外婆的蹤跡。說也奇怪,三合院裡似乎有種很久沒流通的潮濕陰鬱氣氛,令人有點快要窒息的感覺。這時我的心又更加不安了,彷彿有種不好的預感從眼前閃過。我和弟弟一間一間小房間慢慢地尋找,徐徐地走到一間有精緻雕花的木門面前,「應該是這間了」我心裡高興地想著。

我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慢慢推開那積滿厚厚灰塵的木門,我和弟弟緩緩走到那房間的最裡面。眼睛往床舖的方向上移動,頓時,心中有股如被細針扎到的刺痛感。眼前的景像該用什麼字形容才好?我和弟弟傻傻地站了許久,久久無法講出半句話。如果可以,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到底歲月會如何改變一個人?到底無情的病魔會怎樣折磨一個人的身軀和靈魂?這時候我才徹底地體會到人生的短暫以及生命的無常。我仔細地注視著木床上的這個人,凹陷的雙頰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稀疏的白髮可以清楚地數出來,她的四肢已經呈現皮包骨的慘狀。這人真是我所認識的那位非常慈祥和藹又愛打扮的外婆嗎?此時,我的眼淚終於還是潰堤了,心疼和不捨的感覺全湧上了心頭。這些日子裡,我開心地吃飯,開心地去學校,開心地出去玩耍,開心地睡覺。可是卻沒有想到最親愛的外婆居然獨自面對病魔的侵襲,沒有半個人肯關心她。沒有溫暖的問候,沒有子女們的關心,沒有老伴的陪伴。外婆一無所有地堅強走下剩餘的短暫人生,可是我們卻什麼也沒為她做。想到這裡,心都碎了。忽然,弟弟用微弱的聲音叫了我「姊姊!姊姊!」我才慢慢回過神來。

「奶奶!奶奶!您醒了嗎?」我用顫抖的聲音呼喊著。

「是……小……沁……嗎……?」一陣低沉沙啞的虛弱聲音從床頭緩緩傳過來。

「是!我是您的乖孫女小沁阿!奶奶您怎麼了?」我難過的擦著臉上的淚痕說。

「乖……阿沁乖……我的心肝乖……阿弟仔也來了喔……?阿弟仔好乖!桌上有糖果喔……阿弟仔自己去拿喔!」外婆看著躲在我後面的弟弟,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

「是!奶奶,我是小紘!奶奶好!我是姊姊的弟弟!」一旁的弟弟害羞的認真回答。

「小紘……乖……小沁……乖……我的兩個寶貝孫子都乖……你們怎麼會來看我?是你們阿母叫你們來的嗎……?」奶奶緩緩地說。

「是!阿母要我們來探訪您,要我們帶補品給您吃!可是阿母不知道您病的那麼嚴重!奶奶您怎麼生病了都沒跟我們說?我們看了心好疼……心好疼……」我邊啜泣邊用輕微的聲音說著。

「呵……乖阿沁……別難過……奶奶吃到這歲數……已經很夠了……不想給你們擔心啊……所以奶奶才沒說……奶奶這是肺癌……已經無法治好了阿……所以才不想說出來……怕造成你們的負擔……」外婆平靜的說著。

「奶奶!您不要走!奶奶!您不要走!奶奶!您不要走……」弟弟激動地擦著眼淚說。

「小紘乖……不要哭……小紘乖……不要哭……」外婆急忙安慰著哭得唏哩嘩啦的弟弟。

「阿弟仔……賣哭啦……奶奶會好起來的!」我用台語安慰傷心的弟弟。此時我抱著因為太難過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弟弟。

「奶奶……您想吃什麼……?阿沁用給您吃好嗎?」我想為奶奶做些什麼事,雖然知道自己就算做什麼,也無法彌補沒能好好盡孝道的遺憾。

「阿沁啊……不用操勞了啦……奶奶不餓啊……你們準備自己的就好了啊……我冰箱有一些菜……你拿去煮啊阿……煮給你和阿弟仔吃啊」奶奶邊咳嗽邊說。

「奶奶!您還好吧?沒關係……阿沁弄地瓜粥給您吃!我想餵奶奶吃飯。」看到奶奶咳嗽的時候,我真的非常不安又害怕。

「好啦……地瓜粥……辛苦妳了……我的乖孫……」外婆疲憊的闔上雙眼,似乎想要好好地休息。

這時我拉著弟弟的手,走到屋子最角落的廚房,我心情沉重地做了奶奶最喜歡的地瓜粥。心裡的思緒真的好複雜,好複雜。內心五味雜陳的無奈心情,此刻的我才終於明白。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是多麼希望能好好陪伴在她寂寞老人家的身邊。多想陪她到處走走,多想帶她出國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想跟外婆一起睡在古早的木製床上,多想叫爸爸媽媽给她最最特別和最溫馨的生日派對。我一邊切著菜一邊想著以前外婆對我們的好,心裡真得好痛好痛,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刺入脆弱的心坎裡般,心理淌著鮮紅色的血。看著一旁稚氣的弟弟,雖然不曉得他懂不懂癌症是多麼可怕的病,但還是很欣慰他的懂事與乖巧。我一邊忍住淚水,一邊把地瓜粥熬煮出來。忽然,我看到地上有一雙尼龍製的白色手套。「這是外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吧?」心裡想著。這雙手套上面有許多揮汗如雨,辛苦工作的痕跡。上面有一點一點的細小血跡和土黃色的淤泥。這一定是奶奶去田裡工作後脫下來放在桌上,一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手套。我請弟弟先把粥端進去臥房給外婆吃,然後就慢慢地收拾雜亂的廚房。

我緩緩地往外婆的臥房移動,手裡拿著那雙尼龍手套。這時候奶奶坐在床頭邊吃著我煮的地瓜粥。外婆的神情看起來好和諧,好慈祥。好像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一般,非常珍惜眼前的所有事物。看到這畫面,我終於能體會心如刀割的感覺了。以前外婆會帶我和弟弟去小公園玩,我和弟弟調皮地玩著盪鞦韆、溜滑梯。而親愛的外婆就在一旁看著報紙。公園裡有好多好多玩耍的小孩,有好多好多蹓狗的人,也有很多老人聚在一起打麻將。可是現在回想,當時的我有多麼幸福!有外婆的陪伴,還有可愛卻很無厘頭的弟弟一起陪我玩耍。那些光陰好似昨天才發生的事情般,清晰的在我腦海裡盤旋,久久不能散去。看著外婆安祥的消瘦軀殼,心更加痛了!到底她是受過多少次病魔的折磨?到底她這些日子過的有多麼辛苦?到底她的內心有多少寂寞?到底我們這些晚輩都為她做了些什麼呢?為何我們不曾多關心她一點?最可惡的是一開始還心不甘,情不願的來看外婆的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被她如此疼愛與愛護呢?此刻的我內心好歉疚,沒能好好照顧對我們那麼疼愛的外婆。身旁的弟弟呆呆地坐在我身邊,小聲地問我。「姊姊,奶奶她……會不會離開我們……到天上去?」

我愣住了,過了一分鐘才緩緩地說:「阿弟仔乖!阿弟仔乖!你乖乖的話,奶奶她就不會離開我們了!所以絕對不能哭哭喔……」我故作堅強地摸摸著弟弟的頭安撫他,其實此刻的心情比誰都還要害怕與不安。這時候外婆吃完了地瓜粥,把盤子遞給了我。

「阿沁啊……非常好吃……謝謝你的粥……奶奶給你添麻煩了……歹勢啊……應該是我要照顧妳才對……卻變成妳照顧我……歹勢!」外婆心情感覺不錯。

「不會啦!奶奶賣黑白說!是我不孝順!現在才來照顧妳!我才比較歹勢!奶奶你賣生氣喔!阿沁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道您生病了」我歉疚地說。

「不會啦!你和阿弟仔來看我,我已經非常感動了!你們不用愧疚……是奶奶自己沒跟你們說我生病了啊……不用在意!乖孫……乖孫……」外婆邊說邊躺下來。

「對了!奶奶!這雙手套是您的嗎?您掉在廚房的地板上了!」我忽然想到手上的手套。

「唉喔……那雙手套怎麼掉了?那是我以前去田裡工作戴的手套……因為被雜草割到手了……所以上面有很多血跡啊……本來想說拿去洗一洗還可以用的……可是現在身子不好……也不能工作了!阿沁啊……你幫奶奶拿去丟掉好了!」外婆虛弱的說著。

我走到了後院的垃圾桶面前,正要丟掉時,突然一股念頭從腦子裡閃出。看著奶奶的手套發呆了三十秒,突然想把它保存下來。這是外婆辛苦工作的痕跡,是真真切切的證明。是再多的錢也換不到的珍貴手套,上面有著奶奶辛苦工作賺錢養家的痕跡。這一切是多麼真實,多麼令人心酸呢?

我和弟弟把奶奶的所有房間和後院、前院都打掃一番並餵她吃晚餐、吃藥。我們一起走到奶奶的床邊向她道別。

「親愛的奶奶,您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喔!我們不在的時候要想念我們喔……有什麼困難或事情可以打家裡的電話給我們……我回去會叫阿爸、阿母盡快來看您……您要撐下去喔……好嗎?我們還想好好孝順您啊……您要等我們喔……可以嗎……我們會好好讀書……將來當個有用的人……所以您不要擔心我們喔……您要多想快樂的事……這樣病痛就會減輕一些……您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下去……」我哽咽地把這些話說完,弟弟難過地牽著我的手。

「阿沁啊!小紘阿!我的乖孫乖寶貝……謝謝你們來看奶奶我……你們阿爸阿母很忙的啊……不要跟他們說啊……他們有自己的事業要顧啊……你們要平平安安的長大,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將來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要好好孝順你們的阿爸阿母!有什麼難過的事,不要憋在心理,要跟阿爸阿母說。人生的旅途上,一定會遇到很多很多事情,你們要不斷學習與克服!相信你們能活出自己美好的人生!奶奶會一直為你們祈禱,為你們祝福!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天色很晚了,趕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喔!」奶奶為了我們說的這番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五年後的今天,我偶然間在衣櫥中發現沉睡已久的那記憶鐵盒,心裡還是滿滿的感觸。那次探訪外婆後,過了三個月就接到外婆病逝的消息。當時我和弟弟哭了好幾個禮拜。送奶奶最後一程時,心裡忽然閃過她那一席話「要我們好好做人,好好讀書,好好孝順父母。」外婆畢生的心血都放在家庭上,她努力獨自撫養五個小孩長大,把他們拉拔長大、教育成人。而外公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外婆是非常典型的女強人。從家事到工作到照顧小孩,全部一手包辦。看著外婆那麼努力地為一個家庭付出心力和青春,真是不捨又欽佩!誰說女人無法成大局呢?我偉大的外婆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嗎?她這一生全都奉獻在自己的孩子和老公身上,她為家庭付出的心血是無法估算出來的!看著鐵盒裡這殘破不堪的手套,內心更加波濤洶湧,瞬間彷彿看到外婆和藹又慈祥的臉龐。我知道她一定一直在我們身邊保庇著我們,不讓我們受到一絲一毫地傷害。我坐在床舖上發呆,回想著五年前的往事。五年後的今天,我已經二十二歲了!而阿弟仔也已經十七歲了!我們都有把外婆所交待的話聽進去,有努力讀書,認真工作,用心孝順父母。因為我們知道,外婆奉獻她一生的青春,就是希望能給自己的後代過更好的生活!看著這雙殘破不堪的手套,我在心裡誓言:以後也要給自己的子女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環境,最好的母愛,最好的一切。我也想成為像外婆般令人欽佩的女人,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那顆最「樸實」的心。

決審評語:情感表現真誠,文字質樸感人。

試用期戀人

100年寰宇文學獎小說第三名/四商務二甲/郭珮慈

她說,其實愛情是種折磨,失去的時候,會心痛、會流淚。

他說,其實愛情很幸福,失去的時候,回想過去甜蜜的時光,就算心再痛,也可以一個人走過。

她說,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自由,那麼我就會給你自由。

他說,如果愛情那麼容易放下,那當初為何要愛?

她說,因為放手才是擁有。

他說,也許不放手,才是真正的擁有。

午後的微風將地上的落葉吹起,枯黃的樹葉將翠綠的草地覆蓋,秋天,是孤單的季節吧?她笑了笑,拾起落在地上的楓葉,她想起了從前,有個人總是會在這樣的季節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楓林裡,手心傳來的溫度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令人著迷。

只是在一年後的那天,同樣的地點,曾經緊握的雙手不再溫柔,反而多了點不耐煩,他走了,是倦了,還是膩了?她沒有開口,沒有挽留,因為她知道放手才是真正的擁有。

「該走了,晨希。」

「嗯。」

跟上眼前高大的背影,偉哲,那個一直以來守護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小男孩變成眼前的大男孩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被人欺負總是哭哭啼啼跑到自己身邊的男孩不見了?年復一年,改變的到底有什麼?

「怎麼了?還在想他嗎?」偉哲拍拍晨希的頭溫柔的笑著。

「大概吧,哈!」

如果說,每個人身邊都有天使,那她的天使,應該就是他了吧!

音響裡流出溫柔的嗓音,歌詞一句句的刺進心裡,歌手在歌詞中加上的口白讓這首歌更催涙,也許那只是一種習慣,習慣在這時候點起一根煙,用五分鐘的時間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如果有一天你對我說你要離開我,我想我不會強求我也不會再挽留,只因為,我所能給你最好最美、也是最後的溫柔,你會聽到我對你說,我給你自由。」

那時候,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離開那段感情的嗎?……

手中的煙燃盡,歌也播完了,按下REPLAY讓音樂反覆播放,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些,偉哲常說他這樣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如果還愛他,當初就該留在他身邊,晨希總是搖搖頭輕笑,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看著遠方。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裡,晨希將自己包在被子裡,昨晚又失眠了,夢中反覆的夢到分手時的情景,一句句無情的話就這樣烙印在心裡無法抹去,正想繼續睡時放在床頭的手機毫不留情的響起,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著偉哲。

「對了…今天約好要出門的」

按下通話鍵偉哲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充滿活力的聲音在這時候顯得有些刺耳,胡亂回了幾句話晨希掛掉電話,起身將自己打理好便走出家門,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的偉哲,臉上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反而笑笑的將安全帽遞給晨希。

「昨天又熬夜了啊?」

「嗯…失眠了。」

「那今天不要去了吧,要是你暈倒怎麼辦?」

「我看起來有那麼弱嗎…」(白眼)

坐上機車晨希習慣性的將手拉在後座的把手,雖然說已經跟偉哲認識很久了,但是那樣的動作總是感覺怪怪的,看著偉哲的背影,晨希想起那天偉哲跟自己告白的場景。

那天的夜空很美,偉哲怕晨希又灌醉,自己帶她到山上散心,霓虹燈的燈光跟夜空強烈的對比卻和諧的存在著,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晨希不知所措,畢竟是相識多年的好友,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

「欸!再去上次看星星那裡好不好?」

「嗯!怎麼會想去那?」

「就只是想去而以嘛!」

「嗯!好啊!」

接近傍晚時,兩人買了些食物便往山上出發,到達目的地時,天上已經掛滿數不清的星星,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晨希拿起剛買的飲料什麼話也沒說默默的喝了起來,也許只是一時的想法想到這裡,也許是想通了一些事,只是那些事情現在的晨希還無法理解。

印象中偉哲也曾經交過女朋友,只是戀情似乎都很短命,最嚴重的一次是那天自己身體不太舒服沒去上課,等到下午再醒來時已經發燒了,撥了電話給偉哲才知道他正在陪女朋友,只是才掛掉電話不到15分鐘門鈴就響了,他丟下女朋友來照顧自己?太不合常理了。

到後來才知道,其實他一直喜歡的是自己,只是,愛一個人的痛,經歷過了就不敢再愛了,就算那個人是自己的朋友。

「欸…你有聽過品冠的朋友變情人再變朋友吧?」

「嗯!怎麼了?」

「你覺得那樣的事情有可能嗎?分手後的情人再回到原點當朋友。」

「為什麼不可能?就算分手了還是朋友吧!」

「是嗎…」

只是不經意的想起了這首歌,嗯!是這樣的,晨希心想。

「那時候,他跟妳提分手時你為什麼會答應?」

「都過去那麼久了,提這幹麻?」

「好奇。」

「嗯….」

「?」

「最後的溫柔…那是…最後的溫柔。」

一時間還不懂話中意思的偉哲,想起晨希從以前就很喜歡的歌,歌名叫溫柔,但是歌詞卻一點都不溫柔,,愛情的綺麗,總是在孤單裡,如果真的還對方自由就是溫柔,那當初又是為了什麼理由在一起,

「如果那是溫柔,為什麼要選擇對方,那樣不是很矛盾?」

「在一起是因為愛,不在一起是因為不愛了,或者是有別的理由,勉強在一起只是更痛苦吧?」

「那你呢?」

「嗯!」

「如果那是溫柔,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肯放下自己。」

「我!有嗎?」

「每次打給你你總是放著同一首歌,你的回答也是這樣子,會讓自己好過點?」

「偉哲,你以前從來不會過問的。」

「因為你變的不快樂,你的笑容少了。」

不快樂,有嗎?只是習慣了而已啊!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受傷而已,只是這樣。

「晨希,我不奢望你會愛上我,但是,我希望你能走出過去的痛。」

「偉哲…」

「就算…帶你走出傷痛的人不是我,我也會笑著祝福。」

「為什麼?」

「因為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把他綁在身邊,只要能看著他,那樣就夠了。」

是嗎…這樣…是愛嗎?

因為愛一個人,所以想永遠陪在他身邊,因為愛一個人,才會想永遠把他鎖在身邊,因為愛他,所以想佔有,愛……

「試用期戀人…」晨希低喃

「嗯!」

「沒事…只是在想前幾天別人提起的試用期戀人。」

「試用期戀人!就像工作的試用期那樣?」

「嗯!就像單邊戀人一樣,只是有時效性,要是在時間到的時候,其中一方沒有愛上對方或是愛上別人就結束。」

「試試看吧,我跟你。」

「欸!」

「我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愛上我,但是至少,在你的回憶裡能有一段美麗的回憶。」

「這樣對你不公平。」

「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公不公平啊!只要其中一方是自願的,那就好了。」

偉哲笑笑的說著,那一瞬間晨希迷惘了,一直告訴自己對偉哲只是朋友的感情,因為要是分手了,也許這個朋友就要從自己身邊消失了,一直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但是為什麼當偉哲提起試用期戀人時她卻猶豫了?

「…」

「請多指教,我的試用期戀人。」

「欸我又沒答應!」

「放心啦,要是一個月後妳還是沒有愛上我,我也不會放棄你這個朋友的。」

晨希轉頭看向前方,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霸道了,算了,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個固執的人,他決定要做的事就根本沒人可以阻止他,與其浪費時間勸他不如讓他去做。

「該回去了,再待下去你會感冒。」

回到家後晨希習慣性的按下音響,音樂緩緩的流出,點燃手中的煙,白霧消散在空氣中,晨希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要是一個月後自己還是一樣,是否他跟偉哲的關係還是會像現在一樣,要是連偉哲都離開自己那該怎麼辦?朋友很多,但是知心的朋友卻很少,唯一能讓自己敞開心房的人只有他,要是他都離開了,這世界,還有誰能聽他說話?

正當晨希還在想著這些事情時手機響起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偉哲傳來的簡訊。

[ 寄件人:偉哲

別太晚睡了,明天我會去接你!晚安囉^^~ ]

看來今晚又要失眠了吧!晨希笑了笑。

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其實改變的不多,但是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是因為偉哲嗎?

偶爾偉哲會牽著他的手,不過那只有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當偉哲送他回家時他只是拍拍晨希的頭要他開心點,在過兩天就是試用期結束的日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兩天?…那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

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電顯示上顯示著偉哲。

「怎麼了?」

「沒事啊!問你在幹嘛?」

「無聊。」

「你還不是接了?」

「那我掛掉好了!」

「怎麼這樣~~傷害我幼小的心靈!~」

「笨蛋」

「後天去約會吧!」

「嗯!你不是要打工?」

「我排休了!」

「喔!好啊!」

掛掉電話晨希坐在電腦前,是要…告訴自己…分手嗎?算了,就算分手…也沒辦法吧…畢竟只是試用期戀人。

時針指著晚上7點,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以前偉哲都會早到,這次卻晚了,是因為不想面對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牆上的時鐘指著9點,再過3個小時生日也要過了,就算不想面對至少也傳簡訊跟她說生日快樂啊!偉哲這豬頭!

不對,自己幹嘛生氣,好像沒生氣的必要,但是不平靜的情緒在心裡發酵,拿起手機卻又倔強的放下,算了,如果這是他的選擇的話…

手機鈴聲從床頭傳來,睡著的晨希接起電話,話筒傳來偉哲的聲音。

「晨希,你在家嗎?」

「嗯…」

「你睡了?」

「嗯,瞇了一下,怎麼了?」

「開門吧!」

起身將電燈打開,一時間還不適應的晨希瞇起雙眼,打開門後偉哲大大的笑臉出現在眼前,手上還有自己最愛的起司蛋糕。

「生日快樂!」

「欸?你不是…」

「快點許願啦,我有事跟你說!」

將蠟燭吹熄晨希讓偉哲進來,放下蛋糕後偉哲的臉有點嚴肅,像是要說什麼一樣,是啊…該來的還是要來吧…

「晨希…我…」

「…」

「可以…跟我在一起嗎?不是試用期的戀人,是真正的在一起。」

「欸?我以為…」

「還是不行嗎…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不是…是…」

「嗯?」

「我…我想…也許!我只是說也許…我忘記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但是,我想…也許…可以。」

「真的嗎?」

「嗯…」

「呐!禮物」

晨希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傳來的觸感讓她愣了一下,欸!這?

「請多指教,我的女朋友」

決審評語:情節鋪陳和人物對話,展現作者寫作實力。

在有你在的日子裡

100年寰宇文學獎小說佳作/四觀一甲/趙珮吟

  我曾經這麼以為,我的人生中不會出現愛情。應該說我這種人根本得不到愛情。我是這麼的認為,而你卻自私的闖進我的生命中,自私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又到了鳳凰花開的季節。我最好的好友瑀涵問我:「小扉,妳考到哪所高中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還能哪所?不就只能去那間。」

  「哎~!」瑀涵驚訝的說:「還真的唷?妳真聽妳爸的話耶!」

  我心裡嘆了口氣說:「不然能怎樣,要是小孩有自己的權利就好了!」

  瑀涵勾著我的肩說:「好啦!身為你好朋友的我,犧牲一點我去當妳3年的同學兼朋友啦!」

  「真假!妳的成績不是可以上國立的高中嗎?」我驚訝的問著。

  瑀涵聳聳肩:「有差嗎!是看自己認不認真讀書吧!而且陪妳去我也可以拿獎學金呢!」

  我笑了笑:「也是,那到時候請客唷!」

  瑀涵嘖了聲說:「有什麼問題!」

  他是我的姐妹—蕭瑀涵,在有她的日子裡我不曾孤單,就這樣她陪著我邁入了高中這個灰暗時期,尤其是高二那年……

  瑀涵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小扉,妳想好自己的興趣了嗎?」

  我思考了一下說:「嗯…雖然設計科不錯,但我更想選可以服務人的餐飲科。」

  「嗯~不錯呢!那我們有機會在同班了!」瑀涵笑了笑。

  「這樣說來,妳也打算念餐飲?」

  瑀涵爽朗的笑了笑:「是啊!我想當糕點師!」

  「糕點師嗎?聽起來挺利害的。」

  我接著問:「那妳有想要考選手嗎?」

  「會吧,但也要看考不考得上阿。」

  我認真的看著瑀涵:「相信妳可以的。」

  「嗯,希望如此!」

  瑀涵的笑容真的可以把我鬱悶的心情給化解開來,我曾想過只要有她就好,但這只是我心裡的奢望罷了。

  到了高二那年選好自己的科系後,我們果真分到同班了,是不是上天聽到我的祈禱了。

  但,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我的父母吵架已經不是第一次的事了。

  「啪!」是我的母親失控的說著:「我受夠了,我不要再待在這個家!每天要擔心妳爸幾點才會回來,回來之後會不會又對我拳打腳踢的!」

  我和我年幼的弟弟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但我心裡好沉重。

  就這樣,媽咪這一出去後就沒再回來了。

  而爸還是一樣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直到某日的夜晚,本來寧靜的夜晚,被一陣鏗鏘聲給打破。

  我的父親又喝醉了,而且正用力的拍著門,我和弟弟顫抖著躲在房裡只聽見父親在門外大喊:「別再躲了!我知道你們三個人都躲在這房間裡面,再不打開我就要撞門進去了!」

  咚咚咚咚!

  那撞擊力道大到門好像快要破了,但房間裡真的只有我跟弟弟。

  我們無奈,只能裝作沒聽到地繼續顫抖、互相擁抱著。沒多久,聲音沒了,正當我們要安心時,窗戶突然發出了玻璃被敲破的鏗鏘聲,我和弟弟趕緊躲進被窩。

  我從被窩的小縫中看到父親從那破碎的窗戶中探頭進來看,那是恐怖的場景,我忘不了。

  趁父親熟睡時我趕緊帶著弟弟逃離那個家,那個所謂的溫暖的家……

  無奈的我還沒成年,又帶著年小的弟弟在街上遊蕩,想當然爾被帶進警局。   無奈的要連絡監護人,但礙著監護人在呼呼大睡,又叫不醒,只好請媽來接我們。

  一上了母親的車,母親關切的問:「你們怎麼跑出來的?」

  我趕緊說:「趁爸去睡的時候……」

  母親轉過來看著後座的我跟弟弟問:「有發生什麼事嗎?」

  我回想了一下可怕的場景後說:「地上和窗戶上都有爸的血……」

  母親訝異的問:「窗戶?」

  我小聲的說:「他剛剛打破了窗戶,只為了要找妳……」說完母親便沒有再說話了……

  後來我們被寄放在媽朋友家,在那裏雖然沒電視,但有電腦。

  被寄放的日子,是電腦陪著我,在那時我認識了你。

  你傾聽我,知道我在逞強,關心我,讓我知道原來世界上除了瑀涵還有人可以這樣的陪著我,那就是你。

  過了一週,我回到了學校,同學們的慰問我只能沉默,平時明明不相識這時卻這麼的熱心,這不就有鬼?

  這時我熟悉懷念的聲音來了。

  瑀涵三步併做兩步衝過來,抓著我的肩膀問:「小扉!妳來了!這幾天去哪了,電話也不接!害我擔心死了!」

  我無奈的說:「我只剩網路可以用,妳說呢!」

  瑀涵抓了抓頭說:「喔!妳也知道我不上網路那種東西的。」

  我安撫的笑了笑:「好啦,中午吃飯再跟妳說吧!」

  「嗯!」

叮噹叮噹~~中午。

  瑀涵抱歉的說:「小扉,抱歉啦!她們說有來賓要來,所以選手要去支援!」

  「沒關係,這也是沒辦法的啊!妳快去吧!」我笑了笑。

  「抱歉唷!下次再補妳。」

  看著瑀涵揮舞的手,我想選手果然很忙,我不能當瑀涵的絆腳石。

  當時我是這麼想的。我知道瑀涵一定會抽出時間來聽我說話,她就是這麼的貼心。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是你──政昊。

你關切的問:「喂,中午了耶!有乖乖吃飯嗎?」

「正要去吃。」

「是唷,要去吃就好!回學校了嗎?」

我抓了抓頭說:「嗯,再不回學校就要被退學了吧!」

「會嗎,為了錢他們不會退妳啦!哈哈!」

「這難說喔!阿你呢?跟朋友去吃飯?」

「嗯。沒有,我打算回家跟我媽一起吃!」

我揶揄的說:「這麼好喔,真孝順耶!」

「哈哈,是啊!我是最孝順的兒子」電話那頭傳來你爽朗的笑聲。

「要不要臉啊!哈哈!」

「好啦,只是下午沒課想說順便回家做作業!」

「是喔,那快去吧!」

「那妳也快去吃飯吧!」又提醒我一次。

「嗯!路上小心喔!」

「嗯!掰啦!」

  就這樣帶著一點點粉色的日子伴隨著我過了半年。下半年卻過得很辛苦、很痛苦……。

拿起手機我打給你。你一接起就問「放學了?」

我疑惑了一下:「對阿,不然這麼閒打給你喔!」

電話的那頭是你冷淡的聲音:「是喔,我有點忙,晚點再打給妳!」

我只好說:「……好吧。」

  就這樣,我們的對話越來越短,手機最後通話的秒數越來越短。這樣持續著。直到某日的夜晚——來電顯示:爸爸。我趕緊接起:「喂!爸喔?怎麼了?」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我只好再問:「怎麼了?」父親帶著哽咽的說:「妳爺爺剛剛過世了……」,半天我說不出半句話,心理一直重複著:怎麼會……父親哽咽的說:「你爺爺他……果然還是沒辦法撐下去……。」說完便掛了電話。

此時的我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安慰父親,我也難過。難過爺爺和我很要好、難過家人離去、難過不捨父親的難過……

過幾天你主動的打過來了。

「小扉,妳在忙?」

「沒有……,怎了?」

你遲疑了一下說:「聽妳的聲音不對勁,怎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有點不安的說:「你先說吧,怎麼突然打來?」

「感覺妳又不對勁了,算了。我們……不要再來往了,分開吧。」

「為什麼……?」

「我必須專心陪我朋友,沒時間陪妳。」

「為什麼呢……我激動的問:「就這樣?你喜歡她了?」

那頭是你辯解的聲音:「不是!她只是我朋友……!」

「朋友有必要這樣?」

「平常都是她在幫助我的,現在該換我幫她了。」

我不懂的問:「跟我分開算幫她?」

「算了,說不通!」他冷靜的說。

我激動的說:「你還真是會挑時間啊!」

「嗯?」

「我爺爺剛過世了。」

「所以呢?」

又來了!討厭的冷靜聲音。

我煩躁的說:「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什麼叫這樣的人?那是妳爺爺,跟我有什麼關係?」

「啪!」

我怒吼著「夠了!」

  我憤怒的掛斷了電話,也將手機給重摔了出去!就算那是你給我的禮物!

  那晚我忍不住地讓淚水不斷的滑落,落下的眼淚是點滴的回憶、點滴的痛!恨我為什麼相信你,恨我為什麼會為你而哭!那晚我在手上留下記住恨你的七條傷痕。

  隔天去學校,我比平常更加的沉默。瑀涵還是最懂我的人,她看得出來我不對勁,那天她推掉選手的課來陪我。

  當她看到我那傷痕,她氣得說我傻。

  「妳笨蛋嗎?為了他這樣?」

  「……」

  瑀涵煩躁的抓了抓頭說:「天吶,虧我還這麼相信他,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垃圾!垃圾!」

  「……」

  瑀涵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情,輕聲的說:「我陪妳一起去看妳爺爺吧。」

  聽到這句,不知為何我的眼淚不聽話的留下了。

  「瑀涵。」

  瑀涵抱著我:「小扉,別難過了!我陪妳渡過……傻子……。」

  瑀涵笑著,她知道如果她哭了,我會更難過,所以她免強地笑著。

兩年後的火車站。

  「小扉,妳行李可真多耶!」

  瑀涵邀功似的表情讓我笑了笑:「好啦,我知道妳幫我提很辛苦!大不了我等會請妳喝飲料咩!」

  瑀涵開心的拍著手說:「喔~耶!太好了!說話算話喔!」

  當時,接你的場景浮現……。不對!我不能想你。這該死的心痛又會浮現……。

  瑀涵扶著小朋友說:「啊!小朋友!你卡到我的行李箱了啦!小心別跌倒!」

  那位小朋友小聲的說:「唔!對不起。」

  我看著瑀涵細心的幫小朋友。那種難過暫時緩下來了。

  就在此時,有人抓住我的手,是你!你說:「小扉……」

  「你!」我死命的甩開你的手!

  複雜的心情浮現,想大叫卻叫不出聲……

  「小扉,妳聽我說……」

  我依舊是死命的再甩開你的手。

  「小扉!」

  瑀涵呢?瑀涵! 

  我再度甩開你的手,跑向了瑀涵。

  只見我撞了瑀涵一下,瑀涵馬上站起來,看著不對勁的我,提著笨重的行李,牽著我跑到對面的月台。

  剛好我們的火車來了,擋住了有你的月台。而我也可以不怕被你看到假裝堅強的我。

  那晚,我抱著瑀涵放聲大哭。等瑀涵睡著時我再去洗澡,把被你牽過的手。被你抓過的手。被你吻過的臉頰,全部都要洗得乾淨。洗得掉的是那層薄薄的抓痕,抹不掉的是你給我的傷痛。

  兩年了,我們又再遇到……此時手機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看了一下是簡訊和一通未接來電,我抱著不安的心開啟了簡訊,是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沒想到會碰到妳,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這真的是最後一面了……謝謝妳……。」

  兩年了,為什麼我忘不掉你。難道要忘記數日子。難道要傷痕消失了才有辦法忘掉你?身邊明明已經出現了比你好的人選,但就是很遲疑。很忐忑。為什麼我還是覺得你很好?是我的錯?一切……。

  升上大學後,瑀涵還是陪著我渡過接下來的日子,每當我想起時,瑀涵還是會陪著我。有時會問瑀涵沒交男朋友是不是放心不了我,但她總是笑著說時機未到。我想我該堅強起來,不讓瑀涵再為我擔心下去。放掉吧。忘掉吧!是不是能做得很灑脫?對於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我會渡過去的,不靠任何人、事、物。

  我曾經這麼以為,我的人生中不會出現愛情,到現在我還是這麼的認為,因為你給我體會到這該死的經驗,因為你我墮落、我渾噩,因為你我失去了很多東西,對於你,是又愛又恨。為什麼你自私的闖進我的生命中,自私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Heavenly

100年寰宇文學獎小說佳作/四環一甲/郭睿嬿

前序

如果,有人問我:「為甚麼每到六月十三日,我總會到機場外面?」

我會跟他說:「因為那裏是距離妳最近的地方。」

第一章 記憶回溯到高中時期

我和文西、希恩同時考上私立明治高職的電機系,雖說是高職但它還附屬高中,總而言之,它科系還蠻廣的,你想得到的它都有。

這間學校很大,高中跟高職分成兩邊大樓,兩棟大樓的中間有一個超大的圓型噴水池,從上空一看,就像是中括號裡面包著一個圓,想像力更好的人會把它想成日本國旗。

報到當天,學校就像爬滿了螞蟻,聽起來可能覺得誇張跟噁心,可是事實上,看了也跟我講的相差不遠。

「噁唷!我起雞皮疙瘩了。」陳希恩邊說邊搓著手臂。

我也點頭說:「有同感。」

我們現在所在位置是校門口進來五十公尺處放著學校地圖的看板。

「電機系!電機系在這裡?」王文西邊指著看板邊說道。

「哪裡?」希恩問。

「廉五樓之一的教室。」我回答。

先來介紹一下校園位置,面對校門口右邊那棟是高中部,分別是忠、孝、仁;左邊就是我所就讀的高職部,分別是禮、義、廉。而我們三個還私下笑說,學校無愛、無恥,至於為甚麼少一個愛跟少一個恥,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已經和文西、希恩走散了,不過幸好我知道教室怎麼走,所以就慢慢走順便逛校園。

走到廉5樓,迎面而來的是一顆球撞過來,說是球,應該說小球才對,而且是一位可愛的小球。

「噢!對…不起…對不起…」小球發出聲音。

我說:「沒…關係…沒關係…」

我們一來一往的答覆著,最後我們同時笑了出來。

「剛剛真的對不起,我是美容美髮的田夢圓。」

「我是電機系的梁浩傑」既然對方都報出名號了,我也趕緊報出我的名號。

哇!果然人如其名,人長得圓圓的,聲音又甜甜的,第一眼就讓人覺得可愛。

「那我可以請問田夢圓小姐在廉5樓做甚麼?據我所知,美容美髮不在廉棟。」

她有些臉紅的說:「我…迷路了,找不到禮四之一。」

噗!我趕緊用手遮住嘴,笑笑的指著對面說:「咳!禮四之一在廉的正對面,順便一提,這裡是5樓不是4樓,田夢圓小姐。」

我這麼一說,害她臉更紅了。

「嗯~謝謝,還有不要一直叫我田夢圓小姐。」她紅著臉往樓下跑。

我回說:「那要怎麼叫?」

她停下來回頭說:「圓圓!」然後又隨即跑開來。

「圓圓~本名是田夢圓,同為高職部又剛好是一年級,嘖嘖!這可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說話的人是王文西。

「嗤!拋下我們不知跑去哪裡,害我們找的那麼辛苦,原來是跑去把妹了。」而在一旁吊兒啷噹的是陳希恩。

我轉過頭來說:「我和她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而且她是來問路的…,倒是你們跑去哪兒了?」

第二章

高職一年級生活就這樣快結束了,而報到那天遇到的田夢圓,因為科系不同教室幾乎沒有交集,所以我們到現在都沒有遇到。而這天是學長姐的畢業典禮,一年級全部都要參加外,二年級只要派代表就好,同時這也是高中部與高職部難得聚在一起。

「浩傑!你看對面。」希恩撞了一下我的肩。

「嗯!哪裡?對面有甚麼嗎?」我不知道希恩要我看甚麼。

「就對面那個班級啊,你不覺得那兩位女生長的很正嗎?」希恩用手指著對面。

文西湊過來和我看向對面,我沿著希恩指的方向看去,對面有兩位女生互相交談著,其中一位是染成栗子色的短頭髮,另一位她頭髮很長,但是她的髮色很特別黑色帶點灰,絕不是白頭髮的髮色,總而言之,就是很適合她。

如果說,我們的緣分就是從這裡悄悄的開始……

那麼以前的我都不相信有一見鍾情,但現在我可以開始相信……

「你們覺得如何?」希恩一臉痞子樣,倒不是色瞇瞇的臉。

至於我為甚麼會這麼形容他,如果你從小到大都一直和他混在一起,跟他認識快十二年以上,不這麼說他才會對不起自己。

「對面不是高中部的學生嗎?姿色標準都很高」本色顯現出來的文西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動作太大,讓對面那兩位女生有一下子往這裡看過來,即使只有一瞬間,我和那長髮女生對看了。

這時候文西轉過頭來問我:「阿傑:你覺得呢?」

「浩傑?喂…喂,有人在嗎?」希恩一直再叫我。

突然我就被文西撞了一下。

我回頭看他說:「幹嘛?」

「我和希恩一直再叫你,你都沒有反應。」

我看向希恩:「你剛有叫我嗎?」說完這句話,他們兩個都一臉很擔心我的表情。

希恩突然拍我的肩說:「如果你有甚麼心事要說,不然兄弟是用來幹嘛的?」

文西也加入行列的輕拍我的肩,點頭說:「對啊!」

畢業典禮結束後,留下來的只剩下畢業生跟老師、家長們相互上演離別的戲碼,我實在搞不懂學生跟老師,又不是見不到面,有需要哭成那樣嗎?連家長也在一旁哭,好像畢業的才是他們。

走回教室途中,校園已經幾乎沒有學生逗留,這時候,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唱歌的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在唱甚麼,但是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很好聽。

一陣風吹的颯颯,我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唱歌?」

「沒有阿!我只聽到葉子被風吹的聲音。」希恩說。

「我也沒有聽到,走吧!我們趕快回教室吧。」文西邊說邊繞到我們前面去。

希恩趕緊拉著我追上文西:「走慢點,文西。」

如果當時我停下腳步,去尋找聲音的主人,是否那個人就會是妳——

我希望是妳……

第三章

暑假期間到了,大家有兩個月都不能見面,但這不影響我們三個相聚,因為我們無論何時,都會相約聚在一起。說是這麼說,從今年開始,我們三個聚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因為希恩他在暑假的前一天就找到工作了,位於市區的一間飲料店當工讀;至於文西雖然沒有工作,但他們全家每年暑假都會回南部外婆家住,可能一個禮拜都不在。

這就是為甚麼我獨自在路上到處亂晃,至於打工嘛~我不知道要做甚麼,沒有明確的目標,所以我想先休息一陣子,但是我不是那種一直待在家當米蟲的人,因為我明白為人父母的辛苦,長大以後,換我賺錢來照顧他們。奉勸那些好手好腳的人,不要以為待在家有父母的庇護,就可以不用工作,父母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未來還是要靠你自己,不要一輩子當米蟲,同樣的別人也會一輩子看不起你。

「梁浩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而且還很不確定的語氣。

我回過頭來,看見一個身形瘦瘦小小,頭上右邊綁了一撮頭髮,手上拿著兩袋垃圾。

「我是田夢圓啊!你忘了嗎?」田夢圓看見我轉頭,於是更確定沒認錯人。

「喔~妳是那位迷了路,教室在四樓跑錯棟就算了,還跑到五樓的田夢圓小姐,我怎可能會忘呢。」我用平靜的語氣調侃她。

結論是看見她臉蛋脹的通紅外加兩包垃圾的回禮。

我拿著她的回禮問:「這要放在哪裡?」

「這裡就好。」她紅著臉指著她旁邊的花盆附近。

放好之後,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於是她就先開口。

「好久不見了~」

我跟著回說:「嗯~好久不見。」

她看我都不太會回應,於是就假裝生氣:「啊!我不是說叫我圓圓就好了嗎?你剛剛又叫我小姐了。」

「呃…抱歉,田夢圓先生。」我抓抓頭,隨即改口。

「你…」她作勢要拿腳下的垃圾丟我。

我趕快跟她道歉「抱歉…開玩笑的…」

「要原諒你可以~但是…」她說到一半讓人吊胃口。

「但是…」我緊張看著她說。

「但是要讓我叫你浩傑。」她插著腰直視我。

「嗯!就這樣而已?」我很懷疑有那麼簡單。

「就這樣而已,不然你覺得會是甚麼?」

「我以為你會向我索討一頓餐或者當跑腿之類的…」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那我是不是該改變…」她還沒說完,我就趕緊插話,以免她又在這個話題打轉。

「啊!我覺得你變瘦了,是不是在學年輕人減肥?」

「我才沒有刻意減肥呢,只是每天都得必須走來走去,幾乎站一整天都沒休息,不知不覺就變瘦了。」

「這麼辛苦~」我抬頭看這間洗髮店「丹爾」,裡面有三三兩兩的年輕美眉走動。

「我還只是實習階段,所以要每天洗30顆以上的頭髮。」她笑笑的說。

「30顆頭髮!」我很驚訝,洗那麼多不就洗到手都爛掉了。

「為了要成為獨當一面的設計師,這是必經之路。」她眼神堅定的說。

希恩是為了買摩托車才去工作,而圓圓是為了成為獨當一面的設計師去實習,那我的目標是甚麼?一直沒有我想做的事情,連就讀電機系畢業後的未來,不就是把自己所學的回饋給社會,那我的目標是不是該努力讀書?

「糟糕!我跟你聊太久了,我得進去工作了。」

「好。」我回說。

「浩傑!有空的話,要來捧場喔~」她說完揮手轉身跑進去。

「嗯~如果哪天我變性了,就會去…」不知道這句話她有沒有聽到。

從玻璃看到田夢圓忙碌的樣子,即使工作再多、再累她的眼神還是堅定、明亮的,讓我想起「有夢最美」這句話是真的。

第四章

整整一個禮拜過去了,文西也從南部回來了,然後希恩一直覺得我們太久沒有三個人一起聚聚,於是趁文西剛好回來,找了一天把工作調到晚上,我們就相約在一間姆姆茶坊。

我們各自點了杯飲料坐在那聊天。

我問希恩:「你在飲料店做得如何?」

希恩喝了一口綠茶說:「如果人多的話,就會忙不過來,手搖到快抽筋的地步。」

「這麼誇張!」文西說。

「還有就是要記很多飲料名稱跟做法,除此之外都還OK!」

我吸了一口珍珠說:「那我是不是該考慮介紹更多人去捧場。」

「你是想操死我嗎?好歹捧場也不要在我值班的時間去。」

「那文西你呢?回南部住一個禮拜感想如何?」我轉而問文西。

「我們那邊鄉下沒什麼好玩的,不過我都和表弟們到附近的河邊玩水。」

「那你呢?阿傑!你這些天都在做啥?」希恩問。

「這幾天我不是在家看電視,就是在外面亂晃。」我說的都有點心虛了。

「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是嗎?比如…」文西說。

「交女朋友!」說這句話的人是希恩。

我想希恩比較想交女朋友吧!

「對阿!浩傑!不要說你真的交女朋友了。」文西跟著附和。

我趕緊澄清:「沒有啦!怎可能有女生願意搭訕我。」說完我腦中想起一個人。

「真的沒有嗎?」希恩一臉懷疑。

「其實也不是沒有,只是…哎!那不重要。」剛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文西插一腳的說::「你會提出來就代表…即使不重要,但你還是會在意的~對吧!」

「呃…,哇!今天天氣真好阿!」我趕快扯開話題,但是效果不大。

「快說!你越不說,就越可疑。」希恩瞇著眼睛看我。

文西突然這麼一句:「浩傑!你還記得小時候那件事嗎?」聽到這裡,我開始有警覺心了。

「甚麼事?」希恩好奇的問。

「小時候,阿傑把…嗚嗚嗚……」我馬上把文西的嘴封起來。

「阿~阿~阿~」我故意掩蓋話題。

「浩傑!放開我兄弟,否則一個打十個。」希恩再一旁演。

「嗚~嗚。」文西說放~手。

我放開手說:「沒有甚麼事,對吧!文~西。」刻意把後面加重音。

但是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所以只好把那件不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其實暑假沒多久,我在路上遇到她……」

「誰?」他們同時回答。

「就報到那天來問路的。」

「我想起來了,她好像叫田……。」希恩雙手交叉的在回想。

我幫他提醒:「她叫田夢圓。」

「對!我想起來了,她長的還蠻可愛的、臉又圓圓的,有點胖卻又沒那麼胖。」

「希恩你怎可以一直說女生胖,但至少不要在本人面前說。」突然插句話的文西,有說跟沒說一樣。

「她是很可愛沒錯,但是她現在也沒有那麼胖。」我趕緊替她辯解。

「怎麼?我們這樣說你心疼喔!」希恩回道。

連文西也問我:「浩傑你是不是喜歡她?」

「你們不要瞎猜,我沒有喜歡她,但不討厭就是了。」

「是嗎?」

幸好他們沒有一直追問我跟田夢圓的事,我們的話題就此結束,開始東聊西聊的。

由於希恩調班時間到了,所以我們被迫停止,我和文西就一起走回家。

途中經過我們從小一起玩的文武公園,讓我想起我們三個小時候都和附近的小朋友一起玩打架遊戲,我們是拿樹枝當武器,當時最會爬樹的希恩,都會先爬到樹上看我們自相殘殺,大家都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吧!沒錯,希恩就是那個黃雀,他看我們打得差不多了,總在最後一刻跳下來補最後一擊,所以希恩總是贏的那個人。

忽然我看見公園裡,有個女孩盯著樹上看,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她的帽子被風吹上去了,我隨即轉身走進公園。

文西看我方向不對:「怎麼了?」

當我越接近那女孩,越覺得有莫名的感覺,一陣風吹了過來,把那女孩頭髮吹亂,我看見她抓著頭髮漸漸轉過來。

這是我們第二次的相遇……

卻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的交談。

「嗯…那個,我的帽子被風吹到樹上了,你可以幫我嗎?」她看到我像是鬆了一口氣。

「沒問題!」其實我心裡是非常高興的。

文西抓著我的肩:「浩傑!」

我轉頭拍了拍他的手:「沒問題的。」

我走到那棵樹前面,先摸一摸哪裡比較好抓,確認好我就開始往上爬,過程雖然險些讓我跌下去,但最後我還是幫她把帽子拿下來了。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她一直向我道謝。

害我都不好意思了:「這沒什麼。」

文西也走過來向我豎著大拇指。

「我可以請問你的大名嗎?啊!忘了先自我介紹,我是璃優,你呢?」

「浩傑,梁浩傑」

她又向我道謝之後,就離開公園,而我的視線也隨著她的離開,一直到她消失在我眼前才回來。

第五章

原來緣分就是如此,感覺冥冥之中我們之間都牽連在一起。

第二學期開始,我發現田夢圓經常都會來找我,自從暑假那天的巧遇,我們見面的次數變多了,就連希恩和文西都和她變得很熟。

某天中午,我經過中圃(就是高中部與高職部中間的花圃,簡稱中圃),我看見田夢圓她們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吃飯,讓我驚訝的是她也在其中,沒錯就是她璃優;眼尖的圓圓忽然看到我,便向我揮手打招呼,她們一群人都往我這裡看,害我尷尬的不知道該躲到哪裡去才好,我只好硬著頭皮過去打招呼。

「嗨!你們在吃飯喔。」雖然一看就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嗯~你吃飽了嗎?」圓圓問著。

「嗯。」我發現璃優在一旁偷瞄我。

「好吧!真可惜,這裡還有壽司,你確定不餓?」圓圓不死心的問。

「呵呵呵…確定。」我乾笑了幾聲說。

我看見璃優一直欲言又止,於是我就開口問她。

「你好啊!原來你和田夢圓認識。」我很高興能再度和她說話。

圓圓聽到我對著璃優說話:「你們認識?」

「算是。」璃優開口。

圓圓看向我說:「算是?」

我就跟圓圓說:「暑假偶然遇到她有困難,就幫了她一下。」

圓圓點點頭:「原來如此。」

最後我不好再打擾她們午餐時間,於是找個藉口先離開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

「等一下……」圓圓跟璃優同時說話。

「嗯?」我看向她們兩個。

圓圓也看向璃優,璃優反而臉紅不知所措。

「這個給你,當作那時候的謝禮。」璃優拿了一個護身符給我。

「其實不用謝禮,只是舉手之勞。」我反而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對啊!璃優不用啦,這對他又沒什麼。」圓圓也極力出面阻止璃優。

「可是……」璃優一臉失望的表情。

我不忍她難過,於是我說:「我可以收下它嗎?」

「嗯~可以。」她馬上高興的點頭。

「謝謝你的護身符。」

圓圓看到我跟璃優有說有笑的,把她忘在一旁……

「浩傑!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圓圓突然插話進來。

我看向圓圓把剩下的壽司裝起來,然後走過來給我。

「這個給你吃,如果你現在不餓,下午餓的時候,就可以拿來吃了。」

「哦…謝謝。」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客氣,你不是有事要走,那趕快去…」圓圓看起來很急著把我趕走。

「嗯~那就謝謝你們兩位~」我拿著他們兩位給我的東西揮手離開。

走回教室,我拿著護身符看著,文西走過來看見我怎一直在看護身符。

「阿傑!你幹嘛一直看著護身符,是誰送的嗎?」

「沒有啊!」我收起護身符否認。

文西看我甚麼也不想說,就沒再繼續問。

如果我們可以更早認識……

是不是就沒有遺憾……

第六章 高三那年

高中的最後一年,我們為了大學指考開始忙著讀書,有些人放學就去補習班補習,有些人會到圖書館讀書。我們幾個沒有錢去補習的,就只好去圖書館啃書本。

「糟了,我電工機械課都在睡覺,你們的筆記借我抄。」希恩總是在緊要關頭……臨時抱佛腳。

「拿去。」文西早就準備好放在書包裡面。

我覺得希恩每次的臨時都抱對佛腳,所以他都考的不高也不低,可以順利讓他通過。

我看著看著就開始不專心,抬頭看向窗戶外面,在窗戶外的遠端我看到璃優也往圖書館這裡走來。

我突然站起來:「我去外面走走。」

「嗯!」文西回說。

走出大門,璃優剛好到了大門這裡。

「嗨!」我跟她打招呼。

她很驚訝:「嗨~你也在這讀書。」

「是啊!真巧。」

「嗯,你看完書了嗎?」

「算是。」

「那……你現在有空嗎?」

「有。」

之後我們又往圖書館外面走去,我們走了一段路,在附近樹下的椅子坐了下來。我靜靜的等她開口~看著她抬著頭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張開眼睛直視前方。

「我要去留學了。」她突然冒出一句。

「……」我一時聽不清楚。

她又轉頭看我說:「我要去留學了。」

「去哪?」我很震驚,但我沒表現出來。

「日本。」她平靜的看著我。

「甚麼時候去?我可以去送妳。」雖然我很不希望。

「六月十三日,那天同時是畢業典禮。」

「那我就無法去送機了。不過恭喜啊!能去外國見識一下也好。」雖然很難過,但我還是笑笑的說。

「你……」她好像有話要說,卻沒說出來。

「日本是個很棒的國家,你去那裏一定可以交到很多朋友……每年還可以賞雪……」我頭腦根本無法運轉。

「不要說了!」她起身冒出這句。

我整個人都清醒過來~看著璃優。

「我們認識快兩年了,浩傑你卻甚麼都不懂、甚麼都不懂…」她低著頭說。

「……」我不明白甚麼。

她突然抬頭說:「對不起~說了奇怪的話。」

「…」我還是一直在想她說我不懂甚麼。

「對不起,佔用到你的時間,那我先回去了。」璃優起身要走開。

「璃優!等你回台灣時,我有話要跟你說……」我起身叫住她。

「嗯~」她轉身微笑。

然後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的微笑……

畢業典禮當天,也是她出國留學的日子,她搭的那架飛機……意外的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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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現在,我開車到花店,買了一盆紫苑,再開車到那個地方,那是離她最近的地方「機場」。

我沒有進去機場,只在外面可以看到飛機起飛的地方,看到飛機起飛,就會想起她當時搭的那架班機,如果我當時阻止她去留學,結果是否就會改變……只是現在怎麼想、怎麼說都已經沒用了。

等那架飛機飛走,我把這盆花放在地上,轉身回車上,我在想「明年的今天,我會再來這裡。」

紫苑──花語:懷念‧思念遠方的人。                                            —完—

2011年6月8日 星期三

褪色照片

100年寰宇文學獎散文第一名/四資管三甲/林文仙

  在我的書櫃裡,一直有著一本國文參考書!至今已超過十年有了。每當朋友、親戚來到,總是納悶的問我:「這本是你的參考書吧?不是應該收起來放在儲藏室還是回收了嗎?怎麼還擺在書櫃呢?」而我,總是笑笑的回他:「這本書對我而言很重要!」他們總接著問:「哪裡重要?」由於一說會說很長,所以我每次都皺著眉頭的說:「別問那麼多,你不懂!」

  國小畢業後,書櫃裡的那本國文參考書就一直靜靜的佇在那。看過我書櫃的人都知道那本參考書對我的重要性!但真正重要的,是夾在參考書裡的一張照片,一張褪色的照片。而參考書裡夾著一張照片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

  回想起國小的時候,不懂什麼叫做一見鍾情。只知道很喜歡跟一位女同學互相追逐!幫她取很好笑的綽號!一直惹她生氣,覺得這樣很好玩、很快樂。那時教室裡的桌子,是長桌子,一張桌子搭配兩張椅子。每次成績考查過後,最期待的就是換座位。由於座位的順序是按照成績排名來排,而那位女同學的成績又是屬於上等,於是成績屬於中上的我為了能坐在她附近鬧她,總是會在考前幾天拼命的讀。當成績出爐時,很幸運的,那位女同學坐在我隔壁。縱使內心很高興,但!在當下,表面還是裝成很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吼!為什麼我的旁邊是美環啊!」而她也會不甘示弱的回敬我:「我才不要跟肥嘟嘟左衛門坐在一起咧!」雖然嘴巴上都這麼說,但我們都知道!規定就是規定,所以我們很認命的開始過著每天鬥嘴的小學生活。

  有一次,調皮的我,無聊拿起了立可白在桌子的中央畫出了一條男女國交界處。並趁著她不在教室的時候,在交界處的彼端寫上「美環的領土」,當她回來後,我大聲的對著她說:「喂!美環,那一半,是你的!這一半,是我的!你不能超過交界處。」也許是她沒認真聽,一坐下來就把手放在桌上,而印象裡那時立可白還沒乾!就看到了她的手印上顛倒的五個字「美環的領土」雖然那時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說了:「你怎麼那麼呆,還沒乾耶!」說完後就馬上跑離開教室,過不到幾秒鐘就看到她拿著一罐立可白追了出來!

  我一邊跑一邊喊:「美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而她一邊跑也一邊喊:「肥嘟嘟左衛門給我站住!」原本我想算了,停下來讓她拿立可白畫好了。在我正想停下來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你們兩個給我站住!」沒錯,是老師的聲音!於是我們就被叫去了辦公室……。

  原本我以為那位女同學會把我拿立可白畫桌子的事說出來,但她沒說!只說了我拿立可白畫她,還一直叫她美環!我也把她叫我肥嘟嘟左衛門的事說了出來。而老師除了糾正我們不可以在走廊上互相追逐,還處罰我們寫罰寫!罰她寫五十遍肥嘟嘟左衛門,罰我寫一百遍美環。那時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跟老師說:「為什麼我要寫一百遍?」老師說因為我還拿了立可白畫她。所以多寫五十遍,寫完後還要給家長簽名。

  回到教室之後,我開始寫起了我的罰寫。一邊寫我一邊想,我多他五十遍,一定會寫輸她!就開始先寫美美美美美,然後寫環環環環環,過沒多久我就寫完了。看到她還在寫,我調皮的個性又出來了!你寫五十遍而已耶,還那麼慢,以後叫你美龜好了。突然,我閃過一個想法!美環乘於一百次等於兩百個字,肥嘟嘟左衛門乘於五十次等於三百個字。算一算她還多寫了我一百字耶!也不知道哪來的歉意,就搜出了藏在書包的十元,跑去福利社買了一瓶綠茶!買回來後我就把綠茶放在她的領土,並很誠懇的對她說:「這個請你喝,喝完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一開始她還鬧彆扭,不喝!但看我的態度那麼誠懇,她把綠茶收下了。當她喝了第一口綠茶的時候,我就跟她說:「罰寫,你總共寫了三百字,而我才寫了兩百字耶!」這個時候我看到她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表情。我笑了,她也笑了!我們,都笑了。

  於是我們開始協議,這種會被罵的東西絕對不能給家長簽名!最後我們決定我幫她簽,她幫我簽!當我們一起把罰寫交去給老師的時候,感覺老師知道我們是互相幫忙簽的!但是老師並沒有給我們難堪!只是笑了笑說: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忙,而不是調皮搗蛋!回教室吧。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接觸的方式就不再只是因為嬉鬧!而是有些像是朋友之間的感覺!在那時,幾乎每個班級都是男女對立!每當班上出現男女紛爭時,我們都必須選邊站,站在各自的一方!等到紛爭結束,再來討論誰對誰錯。

  我以為,這種快樂的感覺可以一直持續。但轉眼間,我們已經六年級了,代表我們快畢業了!在畢業的前夕,大家總會討論著畢業禮物!大部分的人都只送自己的好友及老師。記得那時老師開放一節課給我們討論,而她傳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喂,你有想要什麼東西嗎?我送你」。當下的我沒想太多,直接在紙上寫了:「我想要一張你還沒讀書前的照片!」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怎會說出這種話。而體育課的時候,她就跑來找我!並且問我為什麼想要她還沒讀書之前的照片啊?印象裡我好像說了:因為我想看看還沒讀書之前的美環啊!而她好像什麼也沒說。

  時間,就這樣咻一下的來到了畢業典禮,當我們唱完畢業歌,象徵性的走出校門又回到教室時,她把禮物遞給我說:「這是一本國文的參考書,因為我姐那有兩本一樣的,所以我就拿一本來送你,這樣你國中就不用買了!」而我則送了她一本封面是花輪的筆記本。

  當我回到家時,面對著好朋友送的禮物,我先把它收在一旁。而選擇先拆那本她送的參考書!當我拆開的時候,裡面有著一張肥嘟嘟左衛門的卡片,上面寫著:「給肥嘟嘟左衛門,恭喜你!你是我第一個送的男生。國中我爸媽要我跟我姐一樣去讀私立的中學,要同校的機會也許不大!所以送你一本國文參考書,希望以後有機會看到你的作品! 美環 上」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叫美環,我笑了。於是我翻閱著她送的參考書,在翻的同時,一張褪色的照片從參考書裡滑了出來!照片裡是一個小孩,背景是一個開滿紅花的花園,照片下方還有著相機的拍攝日期,寫著「1992.03.20」照片背後寫著:「這是我兩歲的時候家人幫我拍的,因為直接拿給你我會覺得很尷尬!所以夾在參考書裡面送你。謝謝你,跟你坐在一起很開心!^^ 美環 筆」。縱使知道她看不到,我還是在照片背面的空白處上寫上:「跟你坐在一起,我也很高興!肥嘟嘟左衛門 筆」

  從那天開始,我就把那張照片繼續夾在那本參考書裡,放在書櫃。國小畢業後,她,也跟她姐一同就讀了著名的私立中學!而彼此間的交集,也隨著國小畢業而終止。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常常問我,為什麼你不試著跟她聯絡呢?並開玩笑的說:你有定情之物耶!而我就會擺出說教的語氣對著朋友說:「褪色的照片,對我來說是回憶,回憶代表過去。況且!這只是一張單純的照片,沒有什麼定不定情的啦,況且那時才國小而已,那懂那些有的沒的啊!有緣自然會再相見的啦!」這也是為什麼每當來訪的人問,我會皺眉頭答的原因之一。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不可能把發生過的每一件事都記得。但只要我們有了開啟記憶的鑰匙,就能找到許許多多被遺忘的回憶。褪色的照片,對我來說就像一把鑰匙,一把專門開啟我與國小女同學共同回憶的鑰匙!

決審評語:文字流暢,結構完整。

那些美好時光

100年寰宇文學獎散文第二名/四觀餐一甲/呂岳鴻

小時候,不管是炎熱的暑假,或是熱鬧的過年,學校放假時,我們全家每年都會出去玩,去的不是別的地方,那是我的外婆家。外婆家在花蓮縣玉里鎮三民里,算是一個很鄉下的地方,那邊跟小時候常聽到的一首兒歌很像,好像是這樣唱的:「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小河裡有白鵝……」,外婆家門前雖然沒有小河,但有條灌溉用的溝渠,悠游的小魚和泥鰍是我的寵物,後面的山坡,滿山野花,那是個充滿童年回憶的地方。

從小,在外婆家長大,親愛的外公和外婆以老邁的身軀把嗷嗷待哺的我拉拔到適讀的年紀。記得那個時候,我和妹妹,還有表弟,最期待暑假回外婆家玩,外婆帶著我們去後山撿木頭,我們全副武裝(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拿,就只是跟在外婆的後面而已。)外婆就帶著柴刀(好像已經用很久了,很像鳥爪,刀頭有點彎彎的、黑黑的,像拖把的頭那樣套在一枝木頭上),戴上頭巾手套就上山了。我們乖乖的跟在後面,到了那裡,好多棵樹木在地上,我二話不說的抬起了兩棵都比我還高的木頭扛在肩上,慢慢的拖回家,表弟也是,妹妹也不甘示弱努力的抬起了一棵,慢慢的跟在我們後面,我們不經意的互相比較了起來,走一段就休息一下,爭先恐後的看誰先到家,外婆也不擔心我們這樣嬉戲,抬著木頭在後面默默的守護著我們。

回想過去,彷彿昨日,現在回到外婆家卻多了一點陌生的感覺,或許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已經模糊記不清楚了,可是一直守護著我們家園的土地公,還有門前始終屹立不搖的神木(一直不知道那棵大樹到底是何品種,只知道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它就在那了。)所有的景觀事物一直都沒變,可是慈眉善目又疼愛我的外公卻已與世長辭了!想起外公,小時候我們在廣場上嬉鬧的時候,外公只要看天氣很熱,就會拿著水管向我們噴灑過來,水柱劃過艷陽高照的空中,彩繪出一道道五彩繽紛的彩虹,冰冷的水柱沖在身上真是過癮,可也真的很冰,幾個小孩就跑來跑去瘋狂似的躲避水柱的沖擊,快樂的不能自已……那時,男孩子們都會脫的只剩內褲,年紀更小的就更開放了,那時候也拍了不少寫真集,雖然沒有健美的身材,但有均勻的五花肉也挺有看頭,沖完水我們就變成了活動式的曬衣架,繼續在廣場上遊戲,順便把衣服晒乾。外公還會帶我們去上面的雜貨店買零嘴吃,果凍、軟糖、橄欖乾……還有最好吃的綠豆冰,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它不是枝仔冰,裝在小小的密封袋裡,在炎熱的夏日吃冰最消暑了。有一次,其中一個表弟非常調皮,拿汽水噴得外公全身都是,結果外公哈哈大笑也沒生氣,反而是阿姨把表弟打了一頓,外公還在一旁勸阻呢!外公是我們的孩子王,每次都會跟我們玩在一起,也會逗我們開心,記得他的招牌動作就是假放屁,把手放在另一隻手的腋下然後用力夾一下那隻手,此時,就會發出噗~~的一聲,然後外公會假裝把屁握在手裡要讓我們聞,那時候還不知道是假的,拼命的跑給外公追(不久的將來我也學會了這招……)。

每當稻米收成時,院子裡就會鋪滿金黃色的稻榖,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努力了大半年的成果,如此輝煌般的展現眼前,那是農家一種最快樂的成就吧!但這些景象早已消失在我眼前了,回到都市求學的我仍然如此依戀著那樣的滿足,而年老的外公外婆已不再耕種,但每當我吃著口中的白米飯,那時的景象彷彿就像又回到眼前一樣,未被煮熟的白飯就像正在翻土播種的時候,需要堅強的意志和體力;半生不熟的白飯就像等待成熟的稻穗,需要長久的耐心和毅力;煮熟的白飯就像已經收成的稻米,那樣美味可口。吃一口,彷彿看到從前外公背著年幼的我在田野裡辛勞耕種的背影,是那樣的樸實,那樣的巨大。

如今,外婆也已白髮蒼蒼,歲月不僅在她臉上劃過一道道的軌跡,身體也不比從前硬朗,外婆的菜包仍是我的最愛,每年回去都一定要吃到才甘心,即使勞累不堪,但是為了這些孫子們,外婆還是為我們揉著麵團包著菜包,用著老舊的灶爐燒著柴火,幫我們炊菜包,而在菜包香中我也從不懂事的小毛頭漸漸長大成熟了。外婆家是三合院建築,門前有一塊小廣場,那裡是我們的小型遊樂場,在那裡孕育出每一代不一樣的童年,但卻有著一樣的純真和歡笑。大人們在那泡茶聊天,小孩子們一起在廣場上跑跑跳跳,從舅舅他們小時候就一直是這樣的吧。小的長大之後帶更小的一起遊戲,老的坐在一旁喝著茶抽著菸,和隔壁老王、阿嬸婆訴說著當年的精采故事,鄰居三不五時來家裡串串門子,後山的竹林、樹木,門前的小溪田野是我們的大型遊樂器材,培養出我們無限的創造力和綿密的感情。

在外婆家,我常受到一位伯伯的照顧,我一直叫他「哥哥爸爸」,我也忘了為什麼這樣叫他,小時候叫的滿順口的,好像是因為他有個兒子,我叫他哥哥,他又是哥哥的爸爸,就叫他哥哥爸爸了……聽起來滿有道理的,覺得很像我小時候的作風,就這樣一直叫下去了,每次跟他打招呼,他也對我笑笑,雖然沒有長談,但我感覺得出來,以前肯定常受到他的照顧,不只有哥哥爸爸常照顧我,住在附近的鄰居們都是,每年過年回去,附近的鄰居經過都會叫我的名字,可是這時我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我忘了要怎麼叫他們,但是他們卻很熱情的說著我小時候的事,可是有些事我卻一點都沒有印象了,但他們的熱情卻覺得非常熟悉,有一次聽大家說,我跟著某個老人家走在家門前的那條溝渠,他們回頭一看,發現我怎麼不見了,很緊張的找,結果沒想到我掉到溝渠裡,而且還在那裡玩得很開心,害大家嚇了一大跳,可見小時候的我是多天真,聽他們說著我的過去,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回想起來,嘴角都會會心一笑。

童年的外婆家有著天真和歡笑,少年的外婆家有著回憶和沉思;夏季的太陽有著熱情和衝動,冬天的太陽有著溫暖和柔情,充滿回憶的外婆家,從以前到現在變了很多,廣場前面種的樹木已變成了磚頭砌成的圍牆,那圍牆如今也鬆動不穩,但是門前的田野,金黃色的稻穗,遠處的雄偉山脈,似乎都沒有改變,但一樣的場景卻有不一樣的感受和感動,外婆家始終是我的最愛。

不能乘坐時光機回到往昔的童年,回想起外婆家那些美好的時光,雖然時光不能倒流了!但這些溫馨的回憶將成為我努力前進的動力,只要回想起童年的天真歡笑伴著我成長,我就能再次回到那最初的感動。

決審評語:情境塑造鮮活。

玫瑰色的誘惑

100年寰宇文學獎散文第三名/四視傳三乙/趙欣怡

近年來社會新聞、報章雜誌、影視戲劇最常出現的就屬「外遇、劈腿、小三」這類的題材了。或許是時代在改變,許多人對婚姻不一定都有傳統的始終如一、至始至終的從一觀念了。

愛情對人們來說到底有何意義?婚姻對大家來說又算什麼呢?許多人只是把愛情當做消除寂寞的工具之一,只是用來紓解內心的渴望和壓力。可是卻沒有真心想要維持彼此間的感情。如果只是把愛情當做消除寂寞的工具,那麼這段感情想必不能長久吧!「外遇的滋味」大概就像玫瑰火紅般的那種性感、那種無法抵擋的誘惑,要是缺乏定性的話,很快就會被那誘惑吸引過去了!男人外遇總是有千百個理由,可是最終的原因都和「性」扯不了關係。外頭的玫瑰總是比家裡的百合漂亮,男人的好奇心總是會不時地作祟著。雖然有了家裡的老婆服侍自己,可是面對外面的年輕美眉總是會有股想要征服的慾望,或許這就是男人外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吧。當然女人也會外遇,外遇不是男人的專屬權利。女人外遇多半是因為自己的老公抽不出時間陪伴自己,或是真的被某個人吸引住了!相較於男人外遇,女人外遇比較不輕易被發現。女人總是仔細安排,小心規劃外遇路線。而男人因為必須交際應酬,所以總是比較輕易地就被熟人發現自己正在偷吃。女人天性就是比較細心謹慎些,不論做什麼事都會深思熟慮一番。或許也有許多粗心大意的女人,可是他們對於外遇這類的事想必也會提高警覺,因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們清楚的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而女人外遇或許只會告訴幾個值得信任的姐妹淘,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麼非常值得宣揚的好事。可是男人外遇卻有可能會大肆宣傳,有一些男人或許會保守這個秘密,也有些男人只會告訴自己的哥兒們。畢竟「家醜不外揚」,這類的事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都會更加謹慎小心,不讓人在背後說自己的閒話。

為何有些人就是喜歡當別人的第三者呢?這個問題也非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是被愛情沖昏了頭還是另有別的原因呢?大部分的人總是希望自己是對方的唯一,可是卻還是有少數人想享受當「小三」的緊張刺激感。或許真的有那份刺激感吧!可是卻得犧牲自己可以享受「一對一」幸福愛情的權利。該說喜歡當「小三」的人是太傻還是太天真呢?寧願為了自己的所愛,委屈求全的糟蹋自己。這些人格外顯得令人同情。在這可怕又複雜的感情世界裡,究竟誰對誰錯又是個存在已久的無解題。大老婆總是令人同情;小老婆總是被大家指指點點。可是仔細想想,又有誰願意當別人的小老婆呢?有誰不希望能被老公當作是生命中的唯一呢?所以在愛情遊戲裡,或許每個人都曾經在「大老婆、小三、劈腿」這幾個字裡來來回回。在看似神聖的婚姻裡,有時卻也無法擺脫這些劈腿、外遇、偷吃的殘忍、無奈命運。既然感情的世界變得如此雜亂不堪,那為何我們又必須追尋偉大的愛情呢?其實是見仁見智,有些人就有辦法守護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家庭。可是有些人卻沒那麼幸運,總是遇人不淑,無法擺脫這類惡性循環的厄運。總而言之,我們應該如何挽救自己即將面臨破碎的婚姻呢?或者,乾脆直接放棄這段婚姻?其實這個沒有絕對的答案,端看自己如何以智慧去解決自己所面臨的感情問題,因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許多人心中有很多疑問,為何時代愈進步,可是離婚率卻愈高。難道真的是科技愈進步,人們的思想愈複雜嗎?愈沒有定性嗎?愈愛偷吃嗎?其實不全然,婚姻對許多人來說,還是是非常神聖重要的!或許婚姻不能代表人生的全部,可是它無庸置疑的是我們人生旅途中重要的一部份。沒有婚姻,就沒有家庭的誕生;沒有家庭,就沒有社會的產生;沒有社會,就不會有整個國家!所以這是一連串的連鎖效應,身為現代人,一定要學習如何解決婚姻的總總問題與花時間經營自己的婚姻。才不會白白葬送美麗的婚姻,卻沒有能力挽回。若是和自己的伴侶真的沒有感情了,真的無法繼續攜手走下去,也必須以理性的方式和平簽字離婚。千萬不要以態度激烈的手段結束這段感情糾葛。畢竟對方曾經是自己認定的另一半,既然想放手了,也要以理性的態度去面對,彼此溝通,達成協議,才能結束這段感情。如果彼此間已經有小孩了,也應該好好溝通,達成子女監護權的協議。才不會衍生更多更複雜難處理的問題。

或許沒有人真正地想要當「小三」這個角色,只是剛好被某樣東西,某樣特質迷惑住而失去了自我。就像玫瑰般,享受那火辣辣的危險愛情。那些男男女女們品嚐那有如飆車一般短暫的玫瑰色誘惑。在愛情的複雜遊戲裡,到底誰是真正的贏家?其實這都沒有一定的答案。或許每個人都曾經為了深愛的那個「他」而犧牲自己的青春和專屬的愛情。或許大老婆最後也會遇到真正愛她的另一個男人。說不定「小三」才是老公真正的幸福。在這是是非非的複雜國度裡,每個題目都不一定只有一個答案,或許這些問題都是難解的複選題。我們真正要問的是「究竟他到底是不是我漫長生命裡該追尋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是否該就此放手呢?因為繼續下去或許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和壓力。如果認定對方就是今生今世該追尋的那個人,就應該好好經營這段感情。絕對不要輕易地放棄或隨便經營。夫妻間也必須經過許多事情的磨合,感情才會愈來愈甜蜜。如果發生了許多爭執的話,也必須彼此溝通,互信互諒。如此,時間才不會沖淡兩人的感情。反而會幫兩人的愛情加溫呢!是啊!人與人的相處,就是必須透過「溝通」這道橋樑。不管是家人間、朋友間、師長間、同學間或是情人間、夫妻間,這都是了解對方想法的不二法門。

雖然玫瑰色的誘惑令人抗拒不了,可是畢竟那也只是「曇花一現」的快感、刺激,所以還是不要輕易嘗試比較好。外頭的玫瑰固然誘人,但家中的百合才是真正幸福的所在,才是我們真正該追尋的愛情。或許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遇到屬於自己的「對的人」,可是卻沒好好思考自己是否也有能力成為對方的「對的人」。不但要彼此是對方「對的人」,還必須用心經營這段「對的感情」,這樣這段感情才會持久下去。畢竟夫妻間、情人間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彼此包容對方,彼此接納對方的優缺點。沒有完全匹配的兩個個體,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出生在不同生長環境的!所以你不用一心一意地想找到自己的完美情人,而是必須思考如何讓你們的感情變得更加完美。畢竟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事物是完美無缺的,你無法要求對方有多完美,可是卻能從要求改變自己開始。你的態度決定你的人生!你的智慧決定你的愛情!一起迎向美麗的愛情吧!

決審評語:論理清晰。

用心看世界

100年寰宇文學獎散文佳作/四視傳三甲/高欣宇

四月初,沒有豔陽的星期五午後,我依約回到高中的母校,公車沿著開滿木棉花的忠孝東路行駛,乘客稀疏到可以無聊看著司機的每一個動作,紅燈時,司機用雙手拍擊著方向盤,看他的功力,這樣有節奏的節拍應該練就一段時間了。到了停靠站,車外四個十歲不等的小孩,跟著兩位媽媽上車,等他們就位時,我慣性看了一下上車的乘客,觸目所及讓我有些錯愕,因為這些孩子有的眼窩整個往內陷;有的幾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唯一相同的是天真無邪的笑聲和掛在脖子上的長哨子。後來從他們談話中,我才知道帶領他們上車的不是他們的媽媽,而是老師,充滿愛心的老師。

這幕景象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中,我在想,如果我也看不見,那我的人生將會有所不同。假如一出生就看不見,那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世界,摸索對他們而言是最直接的方式,更能用「心」去看世界。於是我閉上雙眼,原本敲打鍵盤自如的手指速度變慢了,因為我看不到螢幕,對敲出的是不確定的訊息,才短短的幾秒鐘,在我這般熟悉的空間裡,變得如此侷促不安,不知所措。此刻我深切體會到,原來「不看」與「看不到」差別居然如此大,很多事因為我們視而不見,無形中失去的就更多。

生活中我們能看到或想看的事物太多了,但能用心去體會的卻不多,父母含辛茹苦拉把我們長大,22歲了,我曾經為他們做過什麼窩心的事情?常常因為多唸了幾句,我的苦瓜臉就出現;88水災發生後,許多人放下手邊的工作,到物資缺乏的災區為災民出一份心力,那時我們在哪裡?日本311大海嘯造成嚴重的災情,同樣位處地震帶,這樣的警惕,我們省思了多少?政策或存著僥倖心態的人有產生變化嗎?這些事情我們一定都看得到但不一定做得到,因為我們會替自己找藉口,避開責任讓自己好過點。

人的一生中,都有一本存摺,至少必須存入一次「讓人信任也相信自己」的挑戰,這必須靠自己去挣來,累積信任的財富,因為當我們遇到突如其來的困境時,第一時間是要出來承擔還是選擇逃避?必定有所猶豫,裹足不前,但若相信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去解決,當然會贏得他人的信任。人生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馬拉松賽跑,在跑的過程中我們雙眼總是往前看,偶爾會回頭看看剩下的還有多少人?但只要有心,每個人都是贏家。

再度來到台北的忠孝東路上,我佇足在人行道上,此時的木棉花開得更顯燦爛,看到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如果他們也懂得放慢腳步,用心去體會每一件事,竭盡所能奉獻自己,那麼人生就像木棉花一樣璀璨,美得讓人忘不了。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明明就是註定

100年寰宇文學獎散文佳作/四美造一甲/劉珊君

在不久之前,我在Facebook 裡認識了以前同校的學長。我們每一次談天都會談我們以前學校的老師有誰有誰,而且他比我早畢業10年,他是在第二屆的維修汽車班畢業生,而我是第14屆的美術設計畢業生。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是騙人的,所以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學長都無所謂。在我跟他談學校的老師有誰,老師的人格特質教書特徵之類的東西,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能說出來老師是怎樣的人,那時候我就相信他就是我的學長了。

一天一天的過去,突然間我的學長知道了我很多很多東西,例如:我以前在哪裡念小學讀什麽班,住哪裡,我高中讀什麽系當過什麽幹部他完全知道,我那一年畢業他都知道非常的清楚,而我對他所知卻是非常非常的少,讓我覺得他很恐怖很恐怖。而且我每一次問他事情,他都是語焉不詳的,就好比我問他:「你住哪裡?」他就會回答我說:「在小學附近在小學附近在小學附近」。可是小學附近哪裡呢!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說清楚在哪裡。還有他跟我說他的侄兒認識我以前在小學的時候,可是我完全沒有印象,可能是隔了8年的時間吧!所以沒有什記憶。

可是爲什麽我每一次問他事情,他都不給我確定的答案?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在這幾天裡,不知道爲什麽跟他談天都會覺得有一些怪怪的感覺,跟平常不一樣,而且他問我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還問我一些關於感情上的問題。在那麼多問題裡,最讓我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就是他朋友妻子之間的感情問題。還有他還問如果給你選擇你會選什麽?愛情或者金錢,這也是我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應該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吧!所以我沒有辦法回答他這麼深奧的問題。

過了幾天后,他真的把我嚇了一跳,原來他已經結婚了6年,我真的被他打敗了。我跟他談了那麼久他都不會告訴我他的事情,突然間告訴我一個這麼大的秘密。原來他現在是在等著跟他妻子離婚的人,當時,我整個人都變傻了!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回應他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且我只問了一句話是不是真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東西!這一點都不好玩真的一點都不好玩。沒想到它是認真的他並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在等著跟他妻子離婚。當時候我不知道如何跟他談天和給他安慰,因為我從來沒有在我身邊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好,最後我就當了他的聽眾,讓他把不開心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最起碼他有個朋友可以聽他訴苦不會悶在心裡。

他還告訴我很多很多關於他和妻子的一些問題,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妻子對他那麼好,爲什麽還要跟她離婚?例如,當妻子發現他跟他媽媽的關係不是很好,還為了他去買房子搬出去住要讓他開心,而且他妻子相信他所做的或者所說的一切,不聽信別人怎樣說他她都依然相信。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卻被他把夢想都打破了。學長不但對不起她還騙了她,那她的人生要怎樣辦呢!浪費了6年的時間他還問我,他要怎樣過生活之類的。

說也矛盾,他真的很想挽回這一段婚姻,可是他又說沒有辦法挽回這一段婚姻了。他還對我說了一句話:「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明明就是註定,再沒有辦法了!」這是一位孤獨矛盾已婚男子的悲哀。

2011年5月27日 星期五

100年寰宇文學獎頒獎

受獎代表照片介紹:左起1謝金安老師(編輯社指導老師).2郭震東同學(新詩第二名).3林文仙同學(新詩.散文雙料冠軍).4林學務長三立.5郭珮慈(小說第三名)

思念・花蝴蝶・昔日筆記

 100年寰宇文學獎新詩第一名/四資管三甲/林文仙

思念


桃花,人面,紅

似詩,似思,念

回首桃樹下,諾言

隱隱約約望,紅顏

望桃樹在,而桃花謝

望桃花醉,卻無紅顏

諾言,可悲的愉悅

紅顏,早隨桃花謝


花蝴蝶


盡情揮舞,盼相見

風狂妄的說,蝶不配

揮舞的蝶,跌至地面

縱使斷翅,依舊

奮力揮,只為靠近些

花見,不捨落淚

花謝,淚灑斷翅蝶

終成,世人稱羨

花蝴蝶


昔日筆記


當我翻閱,躺在書櫃的你

睜眼,喚醒沉睡已久的回憶

那些在你身上的,痕跡

伴隨著我輕聲的嘆息

剎那間,畫面彷彿回了那一年

那女孩,笑的多麼甜

被封印的回憶,瞬間解禁

當我翻閱,最後一頁

望見,梔子花的相約

蒲公英的道別

代表,你將再次闔眼

回到寂靜的書櫃


決審評語:(昔日筆記)

意象鮮明、意韻婉轉,結尾兩句實為佳句。

我穿越所有困難,愛上妳

100年寰宇文學獎新詩第二名/四企管三乙/郭震東

我穿越所有困難,愛上妳


我在感情的動作電影裡尋尋覓覓

穿梭在一幕又一幕的對手戲裡

越是受傷,越是陷入愛情致命的綺麗

所有愛情刺客總是突然闖進心門,卻又迅速遠離

有的演員刻在心裡,有的演員搬出心底

困在一段又一段的冷凍期,期待下一次的面試軌跡

難過之中遇見妳,是寫下奧斯卡得獎感言的契機

愛上妳,是生命中最美麗的筆跡

上映愛妳的電影,票房慘淡也不覺可惜

妳佔滿我心中舞台所有的觀眾席



環球妳好,我是轉學生


換了個城市的自我,像換了個比例的調酒

看似熟悉,卻又截然不同

教室裡一張張不曾見過的酒客臉孔

坐在窗邊書寫馬格麗特的是誰

站在門前朗讀螺絲起子的是誰

靠著牆壁與萊姆伏特加討論的又是誰

我悄悄靠在吧台的前方

打開縈繞陌生酒味的玻璃酒瓶

手中拿著裝滿熱情的海洋之心

對著一位名叫環球科技大學的女士,輕輕的說

妳好,很高興認識妳,我是轉學生


唯一首頁


滑鼠左鍵點擊的不是畫面

點擊的是我心中的戀愛漣漪

桌面鍵盤輕奏的不是文字

彈奏的是我對妳的思念旋律

埋藏在眼眶裡的微笑,是致命的電腦病毒

我的思緒已經破壞殆盡

刻劃在記憶裡的身影,是龐大的資料下載

我的腦海已經無法負荷

妳不是我的最愛,妳是我的唯一首頁


決審評語:情感豐沛,文字運用有新意。

花戀蝶・再見・距離

100年寰宇文學獎新詩第三名/四商設一甲/華雅俞

花戀蝶

雲和天空相遇

不需巧合

有的只是隨緣

像極了貝多芬的圓舞曲

樹和山巒相襯

不需修飾

有的只是信任

彷彿亞尼的輕音樂

草和大地相識

不需表示

有的只是靈感

像是舒伯特的鱒魚

花和蝶相戀

不需言語

有的只是愛戀

就像我和你的進行曲


再見


口裡說好絕不再流淚

掙扎的內心卻不這麼認為

我一直以為

彼此間的愛情能擁有新鮮

想不到刀割心頭的畫面還真呈現

回憶從前

曾經我們是相戀的蝶

花海的美麗讓我們互相依靠

撕下一片翼

無奈 轉身離去


距離

海岸線的沙灘

無限延長

金黃色的沙

襯著鬱鬱的樹林

襯著藍藍的海

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你就站在那兒

突然的出現

讓人無法理解

你的出現

不是沒看到

而是不能在乎

因為 耀眼的你

讓我們之間的距離

拉長 拉遠


決審評語:(花戀蝶)音樂與愛情的對比、譬喻,恰如其分。

100年寰宇文學獎新詩佳作/四觀餐一甲/蔡慈宣


我是一棵樹

是一顆有著靈性的樹

和人一樣 有著

生老病死

喜怒哀樂 的樹




我也和人一樣

有著充滿生命力的精力

只是我沒有哭泣

因為我不懂

不懂呱呱墜地




我也和人一樣

有著年輕的過去

別提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

只說我也有豐盛的過去

關於雲妹妹……

關於風妹妹……




我也和人一樣

生生死死

總有病的一天

雖然頭髮逐漸變黃變老

但我不悔

因為我有著不白過的一生

關於我的一生……




我也和人一樣

回想著過去

一幕一幕像跑馬燈似的

閃過去

誰說我沒有過去

雖然我

只是一棵樹

但卻是一棵

有靈性的樹

生命

100年寰宇文學獎新詩佳作/四資管一甲/許弘澔


生命的意義

存在的證明

深深烙印在靈魂裡

即使忘卻 即使消除

真實卻不曾改變


生命的消逝

意味的死亡

以絕望帶入 無盡的痛苦

沉重的罪惡 寂靜的孤獨

跌落黑暗的深淵


背負自身的罪孽 伴隨著恐懼

伴隨著悔恨 伴隨著不安

在深沉的黑暗裡

受盡一切痛苦折磨

洗盡一切罪惡


出生與死亡 是一體兩面

永不分離的存在 相互連接著

這是種象徵

所有生命的終點

同時也代表著起點

2011年5月24日 星期二

100「寰宇文學獎」得獎名單公告

新詩類(決選前三名佳作二名)

名次/ 姓名/科系/作品名稱/ 禮券

   1 /林文仙 /四資二甲 /思念・花蝴蝶・昔日筆記 /3000元

   2 /郭震東 /四企三乙/ 我穿越所有困難,愛上妳/ 2000元


   3 /華雅俞 /商設一甲/ 花戀蝶・再見・距離 /1000元


佳作/ 蔡慈宣 /四觀一甲 /樹 /500元


佳作/ 許弘澔 /四資一甲/ 生命 /500元


 
散文類(決選前三名佳作二名)

名次 /姓名 /科系 /作品名稱 /禮券

1 /林文仙 /四資二甲/ 褪色照片/ 3000元


2 /呂岳鴻/ 四觀一甲 /那些美好時光 /2000元


3/ 趙欣怡/ 四視四甲/ 玫瑰色的誘惑 /1000元


佳作 /高欣宇 /四視三甲/ 用心看世界 /500元


佳作/ 劉珊君 /四美一甲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明明就是註定 /500元



小說類(決選前三名佳作二名)

名次/ 姓名 /科系 /作品名稱/ 禮券

1/ 何國華 /二觀二乙 /屬於我的故事 /3000元


2 /趙欣怡/ 四視三乙/ 外婆的手套 /2000元


3 /郭珮慈/ 四商二甲 /試用期戀人 /1000元


佳作/ 趙珮吟/ 四應一甲 /在有你的日子裡 /500元


佳作/ 郭睿嬿 /四環一甲/ Heavenly /500元



※得獎人請於5/25、6/1(週三)中午親至MB306B找謝金安老師簽領禮券及獎狀

2011年5月17日 星期二

100寰宇文學獎初審入圍名單公告

寰宇文學獎入圍同學名單如下:

新詩類

姓名  科系    作品名稱

戴筱筠 四應一甲  單數・離開・倒數

宋佩紘 四企三甲  喪 

趙欣怡 四視三乙  淚

華雅俞 商設一甲  花戀蝶・再見・距離

蔡慈宣 四觀一甲  樹

林文仙 四資三甲  思念・花蝴蝶・昔日筆記

郭震東 四企三乙  我穿越所有困難,愛上妳

楊順安 夜四行四A 白色的思念 

洪玉婷 四觀一甲  最熟悉的

許弘澔 四資一甲  生命

散文類

姓名  科系    作品名稱

高欣宇 四視三甲  用心看世界

趙欣怡 四視四甲  玫瑰色的誘惑

林文仙 四資三甲  褪色照片

蔡建億 四環一甲  我的軍旅生活

呂岳鴻 四觀一甲  那些美好時光

劉珊君 四美一甲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明明就是註定

小說類

姓名  科系    作品名稱

趙欣怡 四視三乙 外婆的手套

趙珮吟 四應一甲 在有你的日子裡

郭珮慈 四商二甲 試用期戀人

郭睿嬿 四環一甲 Heavenly

劉芯瑜 四幼一甲 戀上紅茶

何國華 二觀二乙 屬於我的故事

在此恭喜入圍同學有機會榮獲禮卷3,000元以及獎狀一張。

環球編輯社敬上

散魂曲

小說第一名/二觀ㄧ乙/何國華

序章

「請您一定要活著回來。」

男子邊說邊對身後的手下發出了撤退的手勢。

「我會盡量活著回來的。」

站在男子前方的一名瀟灑的年輕男子回答道。

「廢話……」

年輕男子才剛說完從他的嘴中發出了屬於第三個男人的聲音。

「甘特我會努力回來的,如果我沒回來的話這是我們房子的鑰匙,裡面有錢夠你過一生了,別再做危險的行業了,順便幫我照顧孤兒院的小孩子們。」

再一次的從年輕男子的嘴裡發出了一個說話充滿溫暖氣息的男子的聲音。

「請別這樣說,我相信您們一定都會回來的。」

被稱呼名子的男子聲音開始哽咽了起來。

「趕快討個老婆吧。」

不可思議的從年輕男子的嘴中發出了一道女人才有的聲音。

「大姐還是一樣一點都不正經呢。」

從年輕男子的嘴中又發出了一道屬於不同人的聲音來對剛剛的女子聲音做出評論。

「我廚房裡有一碗羅宋湯記得拿來喝啊!這是一場苦戰就算打完了我估計我也會有好幾天躺在醫院,快去。」

男子的命令一下名為甘特的男子也跟著撤退了。

「……」

「……」

「開始吧,為了這個世界,我們九個人一定會打敗你。」

一陣沉默後男子拿起了槍指向等待著他的敵人,接著也開始了屬於兩人之間一對一同時也是九對一的「戰爭」。

第一章、嵐紅丸

我的名子是嵐紅丸,在一場生死之戰中一位瘋狂的對手在生命即將走到最後的一刻對我發動自殺式的攻擊,也是多虧了他才會造成我今日的慘狀。

「喂,森你怎麼又在偷懶了。」

一位穿著長袍的略微英俊的男子正對著我發著牢騷,他的名字叫多頓,算是我的導師,但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森也可以算是我的名字,只是我不承認這個名字而已,森是代表著森林之子的意思,也就是說我是森林的孩子。

「……」

我討厭說話,村子裡的人也習慣我不說話了,被當啞巴已經有七年了……來到這裡也已經七年了……當初被對手發動自殺式的四次元空間爆破後,我就掉入了異世界並且變成了嬰兒掉落在森林外圍,我在被這個奇塔村的村長撿到後就被他給收養了,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被叫作森的原因,當初真是經歷了一番慘事,其中又以我的職業最讓我覺得可悲,現在的我是一名祭司……正確來說是正在學習如何當一名祭司的學徒,在原本的世界我是一個人人聽到名字就會害怕的暗殺者兼殺戮者……現在卻是救人的祭司……諷刺。

在這村子裡有一種傳統,一歲滿的嬰兒便要測試未來最適合什麼職業,所以要被放置到一個放著許多物品的房間,那裡的每件物品都有它各自的意義,在我被放置到裡面時我就開始訓練起自己以前的暗殺技巧,在看到一個人像雕塑時,我便拿了起來開始測試著如何有效率的用虛弱的身體殺死一個人,可是當初無知的我拿到的東西是經過加持的神聖教皇雕刻像,所以我這輩子注定要當祭司了。

「來快點學神術,你非常有天份的別讓這天份荒廢。」

諷刺啊諷刺!我真的好想白他一眼要不是有尊師重道的概念我早就毆他一頓了,為了不讓他再囉嗦下去我直接無詠唱治好了,正被我抓著而且翅膀「剛好」受了傷的小鳥,他果然頓時說不出話來,畢竟無詠唱可是代表著,對那項法術熟能生巧到了就像是手長在身上並去動作它一樣自然的事,而且除了這個條件以外,還要達到許許多多的條件才能成功的無詠唱。

「真是……當你的老師可真傷腦筋,你的神術進步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但是你卻不努力,能教你的也都教了,想讓你學一些更高的神術也沒辦法,又不能把你送去王都交給神聖教皇……真是令人頭痛的孩子,不如……跟老師一起去吃些東西怎麼樣?」

這次我真的轉過頭白了他一眼,雖然是為了我好但他真的很囉嗦。

「真的不去?好--好--好--你別擺出那種表情嘛。」

他並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他跟我在一起久了自然看的懂我的眼神是在表達些什麼,自從我三歲開始我就對村長和多頓說過請別在把我當成人看待,那是我第一次開口說話,雖然被罵的很慘,但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一樣東西,甚至連水都是越喝越少,直到現在我都是這樣,四年沒吃過任何東西的我被村民當成了惡魔看待,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把我送去王都的原因,這個國家很注重信仰,一但發現惡魔或妖物絕對會處以極行,雖然收養我的村長跟神聖教皇是老朋友了,但教會並不會因此而放過我,雖然村長一直念在我是他的養子而沒有跟教會告發我,但是村民們經過了幾年的相處後,終於有點容忍不住我這個異類樣的存在了,卻又因為村長和我的職業的關係遲遲沒有去跟教堂告發。

放走了手中那隻可憐的小鳥後,我開始想著怎麼去抓下一隻練習暗殺術的實驗品,完全不想理會因為我被當作惡魔而傷腦筋的多頓。

這個村子對我來說勉強算是不錯的,以一般人的評價的話可能是很好吧?普通的情況是一個城鎮才會有一個低階祭司,而且還是限定有教堂的城鎮才可擁有祭司,而這個離妖怪經常出沒的森林有點近的村子卻有位中階祭司,可能會有人想為什麼離妖怪經常出沒的森林近是好事,那是因為會出現在人類聚集地的妖怪都不強,而妖怪身體的某些部位則可以拿來當藥材,所以有妖怪的地方自然會有冒險者,有冒險者自然會有生意,也就是說這個村子基本上來說算是富裕的。

「多頓祭司不好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闖入了教堂內打擾了這幽靜的時光,我看了過去果然我不認識他,正確一點的說法是這個我住了七年以上的村子有七成的人我都不認識。

「這位兄弟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慌張?」

多頓扶著闖入教堂的男子用著鎮定且關心的語氣問道。

「有冒險者不小心闖入阿修羅獅的領地,把一隻阿修羅獅給引了出來,雖然阿修羅獅已經被擊退了,但是有位小女孩受了重傷。」

「森也一起來吧。」

多頓聽了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我能理解因為阿修羅獅通常居住在森林深處,而且先不說阿修羅獅為什麼會跑出領地,最近妖怪和魔物們都有些奇怪的動作,許許多多的冒險者都是進入森林就沒有再回來,不然就是遇到一些平時不會碰到的妖怪逃了回來,最後他看向了我把我從陰暗的角落拉了出門。

到了小女孩的位子後,我赫然發現那位小女孩正是住在我家隔壁人家的女兒,沒錯是我家不是村長家,我自己一個人獨居這樣可以讓我把自己關再暗一點的房間裡,在多頓為小女孩檢查傷勢後,他就嘆了口氣並搖了搖頭,而小女孩的父母也開始痛哭起來。

『藍藍,不管你怎麼討厭別人或者是別人多麼的討厭你,都不可以見死不救,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愛而愛可以感化所有的罪人。』

看到了這個情況不免讓我想起了以前最喜歡的人對我的嘮叨,只是現在再也聽不見了……,那個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在散播著他的大愛,總是那麼的溫柔,又可以包容世上的一切,唯一一個可以讓我打從心底認可的人,可能是太懷念他了吧,我接下來做出的事都超出我的想像範圍。

「救的活……」

走到多頓身邊我拉了拉他的袍子,多頓停下了準備祈禱的動作看向了我,接著當我開口後所有的人都被嚇到了,可能是我這是第二次開口說話吧,又或者是我真的被當成啞巴了,再不然則是因為我長久以來的絕食導致聲音變的沙啞又乾枯,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多頓、女孩的父母、圍觀的民眾各各都是一副癡呆的表情,我並沒有欣賞表情的興趣,我蹲了下來以指代筆在地上開始寫起字來。

「失血過多導致休克,導師可以請你把她較嚴重的外傷處理一下嗎?」

「你想做什麼?」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我這麼積極,他有點嚇壞了所以並沒有立刻動作。

「我問你們,你們肯為了你們的女兒付出什麼?」

沒有回答他我繼續在地上寫著,只是這次是寫給女孩的父母看的。

「我們什麼都願意付出,就連你要我們的靈魂也可以,拜託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從他們的話中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村中的形象有多糟,看來我已經完完全全的被當作惡魔了,那麼乾脆……。

「好,我就拿走我要的東西來換取你們女兒的生命。」

在地上寫完後我清楚的聽見了眾人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的聲音,我本來就是殺戮者,要我當個聖職者已經夠委屈我了,不如趁這個機會轉行吧。

我開始脫起身上包著比沙漠遊牧民族還要厚重的衣服,我把自己包成這樣是因為習慣還有不想嚇到別人,一個四年沒吃過任何東西的人長相就跟木乃伊一樣,雖然我把自己包的也跟木乃伊差不多,不過木乃伊要是真的爬起來看到我的話,大概會慶幸當初綁他的人沒把他綁的像我一樣不透風吧,當我脫下身上的衣服後已經有不少膽小的村民暈了過去,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我從衣服中取出了一把小刀後走向了女孩的父母。

只剩下少許的村民還能看著我而他們看到我抽刀後又倒吸了一口氣,大概認為我拿刀是為了進行老梗的活祭品獻祭吧,沒有再多加理會他們的目光我抓起了小女孩的手直接劃開了一道傷口並舔了一下她的血,再對小女孩的父母也做過這種事後我就開始輸血作業,他們畢竟是直系血親而且也經由我的舌頭確認血型沒有問題可以輸血,接下來就是心肺復甦術了。

雖然麻煩但是還是救回了這名小女孩,也許是自我安慰吧,我想讓那個人誇獎我做的好,想讓他知道我做了一件好事之後,對我說一聲做的好並再一次呼喚我的名字,但在救回這名小女孩後立刻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身體不累心已累,拖著沉重的身軀我緩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家後我又把自己關在小木屋裡頭直到三天後我才出門,我走往教堂方向的時候很難得的被人給叫住了,不知道誰會這麼無聊,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三天前救的鄰家女孩,雖然不知道她叫住我做什麼,不過我把手伸進衣服裡,一旦她像我原本的世界的女子那樣我就打算立刻殺了她。

「找我有事?」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這句話嚇到了身為殺戮者的我,也讓我突然想了起來,這裡是一個很平靜很單純的世界,並不像我原本的世界,原本的世界充滿了功利,世上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而行動,是個完全沒有愛的地方,救人是為了搶人或是賣人情,碰到女人對方就會像你要求大筆的賠償或是對她負責,是個全世界皆可殺的世界……然而這個世界卻讓我毛骨悚然,過於和平的地方反而沒有讓我安心之處,我還是喜歡活在殺戮與鮮血之中,這是天性想改也改不了。

「不用在意,骨頭有沒有被我壓斷或是留下什麼後遺症?」

「後遺症是什麼?」

小女孩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讓我有點想離開她,越光明的東西只會傷害我,我喜歡渾沌又黑暗的東西,太過正向的東西只會引發我的反感與噁心。

「後遺症就是看起來治好了,但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跟她對話真是耗盡了我的耐性但我還是強忍了下來。

「那樣的話有喔有喔,有後遺症喔。」

小女孩很雀躍的說道,她大概還不知道後遺症是很嚴重的東西,只認為那是好的東西了,不然也沒辦法這麼開心,天真真好。

「怎麼樣的不舒服。」

「就是肚子會痛痛的,胸口好像有東西在壓,背後被抓傷的地方好像有東西在爬癢癢的。」

小女孩一邊說一邊指給我看,最後還拉開她的背後衣服讓我看,不過多虧她這麼做讓我發現了她的病因。

「快回家去吧,晚一點祭司去看妳的時候就不會不舒服了。」

「哥哥真的是個好人啊一點都不像大人說的那樣。」

因為這一句話更讓我加快了離開的腳步,人類是一種悲哀的種族,就因為存活的世間太少所以感情很容易被牽動,而身為「半個」人類的我也會被七年的時間給軟化嗎?看來我必須再讓自己冷酷一點才行了。

我開始邁步走向教堂,但是我更動了原先的計畫,我決定不去找多頓了,我偷偷潛入了藏書比較多的地方,這世界的文字與語言我已經記得一些了,畢竟語言太多了,所以我只是學了幾個大陸之間的通用語言不過少說也有六種吧,至於我還有學一些比較不常用的語言我就不太想多談了,因為都是自己學習的情況沒有實際用過,我也不知道發音正不正確,在藏書區看了一下後我就找到了解藥的調製配方,這個解藥是要送去給小女孩的,原本我是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但是卻因為那個人的話又浮現在我心中,害我的心又軟了下來。

『藍藍,一但發現了造成事情的原因就絕對不能放手不管,這是一種負責任的作法。』

以前跟那個人一起玩過許多的RPG冒險遊戲,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出門冒險想要帶一些解除狀態物品還有一些恢復藥劑,這些應該都能在藥材店買得到吧?

「老闆,解毒劑。」

因為常常要幫多頓跑腿所以我跟藥材店老闆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看到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驚訝,只是看到我寫的字後他的頭上明顯的滑下了三條黑線。

「解毒劑?我這邊是藥材店喔,要冒險者的東西應該去找祭司或者是雜貨店,想不到你的醫術好,可是對冒險者技巧卻是一竅不通啊。」

「……」

RPG真夠會唬爛人,害我多跑一趟了。

「怎麼是祭司要出門還是你要出門啊?」

「……」

「是你啊,出門要小心喔。」

「森,你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錯?」

心情不錯是裝出來的,但你為什麼要用疑問句,算了趕緊辦正事吧。

「冒險者物品。」

我開始用充滿星星的閃亮亮眼睛亮晶晶攻擊對付多頓,在另一個世界我長的不高幾乎可說是幼兒體型,所以那個人一時興起敎我用來撒嬌用的,除了這個還有很多小正太招式,雖然我都不太想用。

「嗯、有在賣啊。」

多頓撤下了笑臉用冷酷的表情回答我道,不……與其說冷酷不如說是看到噁心的污穢物的眼神看著我,我的表情有做錯嗎?

「……」

為了防止這次出錯再加上扭捏的動作,照那個人的說法是只要再裝出小太正的聲音給他最後一擊,就一定沒有人擋的下來。

「只要你不要繼續在我面前做那種詭異噁心的動作,還有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給你十個。」

在接收到我給他的眼神暗示後,多頓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之後,往我的懷裡硬塞一堆東西進來,讓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教堂了,這讓我想起我那個時代的強迫推銷,有種懷念的感覺,但是我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看來這個世界沒有補血藥跟魔力藥水,不過我還是少裝可愛好了,尤其是對多頓他好像討厭學生裝可愛,現在先回家整理一下,明天等身體狀態都處在全盛時期再出發去森林吧……都絕食這麼久了,乾脆去煮碗粥吧,等等……這邊有米嗎……,問題大了,我好像不知道這邊吃什麼,去村長家問問看好了。

「爺爺,絕食過後的人都是吃什麼清淡的東西來回復身體的,如果沒有那方面的經驗跟我說一下,村子裡面的老人都吃什麼容易消化的食品也好。」

「森,你終於肯吃東西了,你瘦到都不像人了,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村長帶著慈祥的笑臉問著我。

「如果想要理解他人的痛苦,親生去體會是最快的方式,也是最能表示自己的決心的方式,當我摸到神像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身體獻給神了。」

村長跟神聖教皇是老友了跟他討論神他最有興趣了,也是最快結束話題的方法。

「那被稱為惡魔你也不在乎嗎?」

村長帶著疑惑的問著我。

「在未被記載的歷史中,這個世界初,神創造了食物,惡魔則配合著神創造了鹽、糖、胡椒……等等的辛香料,惡魔擁有比神還強大的力量,可是他們卻自願居住在醜陋的地底,把美麗的藍天讓給天使跟神居住,換句話說惡魔是幫助神的一族,沒了惡魔,神也不會這麼完美,就像是路邊如果沒有野草花也不會美麗,我願意為了他人犧牲自己正是學習惡魔的精神,正因如此我為被稱為惡魔而感到驕傲。」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改天我把這句話說給神聖教皇聽包他啞口無言,不過你突然想吃食物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想把身體養好,因為不能再瘦了,不然會死掉的。」

這句話只有一半是真的,其實我是不會因為斷食而死的除非讓我斷個千萬年以上我才會精神崩潰。

「那麼紅丸你想當冒險者嗎?」

村長用有點關心的神色問著我。

「爺爺為何這麼想?」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以正常的程序我應該是要呆在教堂裡面當見習祭司的吧!

「今天你有去找多頓吧,聽說你從他那邊拿了一些冒險者用品,所以我就猜想你想去當個冒險者,不過你還小你才七歲啊。」

消息真靈光真不虧是村長啊……。

「放心啦爺爺,我只是想要去森林裡面玩一下,不過怕遇到不好的東西所以才去跟導師要了一些藥品。」

「這樣就好,不過要早點回來喔,森林不安全。」

村長看著我的眼神少了一份傷心但是多了一份擔憂。

「好的,我跟你保證我絕對安全回來決不食言,我這輩子還沒騙過人喔。」

「也是呢,紅丸確實沒食過言,對了對了,有東西要給你呢,等我一下」

說著爺爺就轉身走進了房間拿出了一個包袱出來,包袱看起來小小的卻有點沉重。

「爺爺那個是什麼?」

「可能是你真正的父母留給你的相認證物,裡面是一件衣服,一個刻著從沒看過的徽章的戒指,還有兩個長的一樣的玩具有可能是一對吧。」

村長把包袱放在桌上對我招了招手,看起來應該叫我過去。

於是我就靠了過去看看那個包袱裝了什麼,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害我心臟停止,那件衣服可不是普通的衣服啊,那是連我們那個時代都做不出來的超高科技,是我在原本世界的團隊不小心開發出來的失敗作品,可是這個失敗作品卻遠遠超越原版不管是哪方面。

而且那個戒指對我來說也一樣意義重大,由兩個圓圈形所組成的“∞”字型正是我的家族徽章,而且它還有空間置物櫃,說不定裡面放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最後一樣就是讓我心跳差點停止的原因了,躺在那裡的那個被稱為玩具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是兩把槍,但卻不是普通的槍,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武器,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怎麼製造,一切宛如謎底的槍,幻想壓縮‧壓力鎗。

那兩把幻想壓縮‧壓力槍就靜靜的躺在那邊,可是卻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襲向我來,那是它的呼叫,它的不甘心,因為我的使用不當,導致它也跟著敗北,我被這個壓迫感壓的喘不過氣來,它的憤怒就像要反噬其主一樣,無止無盡的憤怒巨浪朝我打來,最後我只有向它跪下,誠心的懺悔我的失敗我的過錯,除此之外我什麼都辦不到。

這把殺人無數幻想壓縮‧壓力槍也是有感情的,它很快的就不跟我追究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覺得剛剛被它的殺氣壓迫了五百年之久,幻想壓縮‧壓力槍慢慢的把生命力送給了我,讓我身體上的疲勞,三到四年的飢餓,身體的不適,慢慢的消失,令我開始覺得得到了重生,雖然村長看不見我在做什麼,不過他也察覺到我的異樣,已經跑去找導師了。

屋外開始聚集越來越多人了,可是我沒心情去欣賞,我現在把全身的心都放在接受生命力上面,連原本沒有頭髮的地方都長出我那自豪的髮色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當醜男和發育不良的小鬼了。

生命力輸送完畢。

我沒有理會眾人目光開始脫起衣服,現在外面的村民一看到我要脫衣服立刻就把眼睛閉上,為了避免那噁心的感覺近乎所有的人都閉上了眼睛,但是還是有幾個比較大膽的人看著我扯掉自己身上那過緊的衣物,我可以聽見他們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但是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的重物摔落聲,只有另外一種聲音,驚嘆聲。

「喂!喂!你們快看啊。」

「看什麼啊,你還想再看一次惡魔的臉嗎?」

「這個真的是那個惡魔小鬼嗎?」

「他是不是用了惡魔的力量改變了自己。」

「好可愛。」

村民們開始吵雜了起來,有些人死命閉著雙眼、有些人拼命的催人看、有些人則死盯著我的臉。

我拿起了桌上尺寸明顯不合的衣服套在身上,不一會兒衣服就變成合身又舒適的尺寸了,再拿起桌上的戒指套在左手的中指上,在把幻想壓縮‧壓力槍收進專門放置它的寶座後,看了一下周圍有沒有可以反射的物體。

我走到水桶旁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整理好自己的髮型,雖然我越整理旁邊的村姑越叫越嚴重,但是對我來說除了刺耳了點以外沒有其它壞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我突然像發狂一樣的笑了起來,這個舉動理所當然的又一次嚇到了這個膽小村的村民們。

「太棒了,太完美了,我好久沒看到自己的臉了,要是可以再長個十一歲的話就太棒了,哈哈哈哈。」

我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臉狂笑著,完全不在乎他人的視線。

「村長您家少爺不要緊吧?」

多頓問著村長。

「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我根本不該拿出來的。」

村長後悔的說道。

「村長這下該怎麼辦,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拿到了什麼。」

「我以為那是他父母留給他相認的證物,因為裡面就是一件質料不清楚但是絕對不便宜的衣服,還有一個有徽章的戒指,跟一對長的很像玉錫的東西。」

村長哀號般的叫著。

「惡魔的東西怎麼可以還給他呢!」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大錯已經造成了,現在希望大家鎮定一點。」

多頓對發怒的村民說道希望可以壓制抱怨的擴展。

「一切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啊。」

村長開始自暴自棄的責怪起自己。

「村長你別這樣,你並沒有錯,這種錯每個人都會犯,是我也會犯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也來幫忙管理一下村民的情緒啊。」

多頓開始焦急了,以他一人的口舌是不可能安撫的了全部的村民的。

「啊!他開始動了。」

「那個方向是森林。」

「他走了最好啦,這樣村子就沒有惡魔了,也就不需要請教會過來驅魔了。」

「說的也對。」

「沒錯!這樣是對村子最好的結果。」

其他村民也開始贊同了起來。


決審評語:敘事層次分明,喻意佳。

家庭試驗

小說第二名/四商一甲/朱劭倫

時間:12:00 a.m  死亡倒數……3天。

地點:急診室

「快點,動作快,前面的讓讓!通知急診室!」

「兩名大人一名小孩,分別是賴清水、男性36歲;莊伊蓁、女性33歲;賴明美、女性10歲!」

「…準備電擊…!」

急診室內,飄肅著死亡的氣息。

「……台北市不久之前驚傳一起自小客車與大客車對撞的交通意外……車上的駕駛連同乘客共有兩名大人一名小孩……據悉原本是一家人快快樂樂出遊……南森新聞獨家報導。」

也許是太久沒有新聞點,醫院外爭相報導這起意外。

遠在人群外,是靈體也好,實體也好,無從考。

「判官,你看這家人如何?」

「回閻…閻王大人,這家口在生死簿上已經壽罄了,且牛頭馬面正準備要去拉魂了…」

判官一臉惶恐的看著身旁的閻王,算上這家子,這已經是閻王要考驗的第五戶人家了,縱使之前的考驗最後終向死亡一途,判官還是怕因閻王的一時興起,而被更上頭的老大發現,進而怪罪受牽連。

「不要緊,先釋回吧。」閻王笑笑。

時間:06:00a.m 死亡倒數……2天18個小時。

地點:台北市鬧區某棟透天厝。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啪!」一手按掉的人面容疲倦,卻是一個主婦,叫做莊伊蓁。

「六點了……咦……」

突然一隻手環抱住她!

「啊!老公啊,你別嚇人好不好……」

「我們……」身旁的老公滿臉狐疑的看著他的老婆,而這人自然是賴清水了。

「唉呀,我要梳洗梳洗準備下樓早餐了,你也好準備去上班了,不早點去表現一下怎麼升主管啊!」語畢,莊伊蓁便去梳洗了。

「這種感覺……奇怪了……」賴清水還是一頭霧水,明明……

時間:07:00a.m 死亡倒數……2天17個小時。

地點:賴家

「吃飯囉!」精明的主婦─莊伊蓁,正忙著準備全家人的早餐。

「媽……」

「哦……小美,今天這麼乖自己起床呀!」

「媽……我們……」

「哇,美美早安啊,今天真是難得呢!來,爸爸抱一下。」

「爸媽……我們……」

「老婆啊,怎麼又幫小美倒牛奶呢,你忘記小美不能喝牛奶嗎?」

「啊對不起,一定是沒睡飽的關係,乖哦,媽媽馬上幫妳換你最愛的蘋果汁!」

「爸爸媽媽!」

看似忙碌的夫婦,此時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不明就裡大聲嚷嚷的寶貝女兒。

「我們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回家了?」賴明美問道。

「我們……」前一天發生的事情逐漸在賴清水夫妻的腦中明朗化。

「我們活下來了嗎?」寶貝女兒再次問道。

「講什麼活不活的,爸爸只記得全家人開開心心的租車子出去玩,然後就回家睡了一大覺!」賴清水無法接受明朗化所拋來的震撼。

「老公……你記不記得有個聲音說……」

「說什麼,是夢,都是夢!」

「啊!」

逐漸恐懼引發的夫妻再次望向莫名尖叫的女兒。

「美美!妳到底是怎麼了,冷靜點!」賴清水只有這時候搬得出作父親的威嚴,其實他心底也是怕極了。

「你們看…日曆…只剩下三天!」伴隨尖叫,就算是天真無邪的小朋友也感受到莫名的死亡壓力……逼近了。

「不管了,我要出門了!」抓起公事包,賴清水二話不說就衝出家門。

「小美乖,早餐吃完,媽媽帶妳上學。」女性的堅強,莊伊蓁毫無保留的釋放。

「搞什麼,我才不相信這麼荒唐的事情。」賴清水邊碎唸邊步出電梯。

「管理員還翹班?上班的尖峰時段連個人影都沒有?」整棟公寓空蕩蕩的,當然,賴清水只知道管理員沒來上班。

半小時之後,莊伊蓁也帶著女兒去學校了,當然,映入眼簾的當然是空盪無人的中庭;不只中庭,整座台北市甚或整個地球……都沒人。

時間:10:00a.m 死亡倒數……2天14個小時。

地點:賴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現在賴家的玄關。

「老婆!老婆!不得了了,整座台北市……」賴清水一臉恐慌的出現在門口,根本沒發現玄關甚至是門戶大開的狀態。

「都沒人對吧……」莊伊蓁有意無意的回了一句。

「妳們也知道了嗎,我騎著車到處走,連捷運都停駛了……美美呢?」

「躲在房間裡呢,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

「這真的是太誇張了!難道夢中那個聲音妳也有聽到嗎?」

「這不是夢,看來這是真的……你看!」

接著女主人便打開電視,當然,是收不到訊號的,且一段由聲音蒼老的人所說的話重複再重複,反覆的在電視的喇叭放送。

『……很遺憾你們一家三口發生了車禍,但是老夫報個好消息給你們知!只要犧牲你們其中一位家人,另外兩人就能夠存活下去,但是考慮期限在三天後的凌晨12點為止。在那之前,請殺死一個人吧!但若是決定不了的話,三個人是會一起死的哦!對了,還有一個規定,就是不能自殺,活下來的人,永遠都不會忘記對死去的家人那最深的感情……』

「從八點到現在,一直都沒變,一個頻道都沒有,老公…」莊伊蓁已經免疫了所謂的恐懼,兩個小時內,他嚐盡了無奈。

「他的語氣怎麼能夠這麼戲謔!我們可是生死交關啊!

「……老婆?」

「如果說殺死一人,另外兩人就能活下去的話……老公,殺了我吧!要對小美下手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請你殺了我吧!老公!」看似坦然的莊伊蓁,原來已經做好犧牲者角色的準備。

「不可能!妳在說什麼傻話!真要有一個人死去的話,那也是我啊!我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妻子下手的!沒錯,美美當然是不考慮了。所以,老婆換我拜託妳,拜託妳殺了我吧!」

「但是為了讓小美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還是需要有經濟能力的爸爸來賺錢養活她啊!我只是個家庭主婦……」

莊伊蓁決定把所有的想法全盤托出,這就是她在兩個小時內所想的全部。

「……老婆,別再說了。」

賴清水的表情顯得非常困苦,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結婚生子當個公務員,雖然有房貸的平順日子裡,居然需要下這麼重大的決定。

「如果小美需要個新媽媽的話,到時候你再娶個老婆不就好了!」莊伊蓁不放棄的繼續說服她唯一的老公。

咚!賴清水敲桌而起;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做出重大決策的男人,尤其現在正面臨生死關頭。

「照妳這個理論,反過來也行啊!妳們兩個活下來之後,再帶著美美找個妳能夠信賴又有經濟能力的男人結婚不就好了!妳那個在當醫生到現在還沒結婚的同學─林悠龍,我記得你們以前交往過吧!我死了之後,妳就帶著美美嫁給他吧,我相信他會很樂意的!!」

「你們不要再吵了啦!嗚……」

此時賴明美突然出現在樓梯,想必是被夫妻倆的爭執聲吵醒了。

「小美乖,媽媽抱,我們沒有在吵架……只是……只是在討論一些事情而已,乖……」

「對,對,媽媽說得對,爸爸跟媽媽沒有在吵架,只是討論事情而已,因為爸爸一直當不上主管,被媽媽唸了幾句而已!

「美美不哭,再來幾天我們全家人一起好好過吧……」

此時,一個邪惡的念頭在賴清水的心中陡升……

時間:04:00p.m 死亡倒數……2天8個小時。

地點:賴家室外陽台

「媽媽,為什麼我們要種花呢?」

「小笨蛋,妳忘記了嗎?虧這些種子還是妳從學校帶回來的呢!回家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跟我說要把這個偷偷的種在陽台,等開花再給爸爸看的。」

「可是只剩下兩天,怎麼種得起來呢?」

「這個嘛……媽媽老是說太忙了太忙了,可是現在想忙也沒得忙了;乾脆把沒做完的事情都做一做,這樣才沒有遺憾呀!小美說對不對!」

「對!」

時間:08:00p.m 死亡倒數……2天4個小時。

地點:賴家二樓

「老公啊,幫我下去收衣服好嗎?

「老公?真是的,這傢伙每次一進書房就不知道出來!一點情趣都沒有……不過算了,誰叫他是我老公呢!」

莊伊蓁只好有點無奈的自行下樓去收衣服,卻沒想到……

「啊!」

「老婆!怎麼了!」

「樓梯口怎麼會有肥皂水呢,還好及時的抓住樓梯扶手,不然可就跌下去了!」

「我看是妳自己不小心的吧……所以我就說這種大理石……算了沒事就好,別太多心了。妳不是要收衣服嗎?我幫妳下去收吧。」

「我多心?我看你才不關心我吧,喂!喂!」

時間:11:00p.m 死亡倒數……2天1個小時。

地點:賴家主臥

輾轉反側的莊伊蓁見賴清水不曉得在化妝檯上伏案些什麼,便問道:「老公啊,這麼晚了寫些什麼啊?睡覺了。」

「嗯,妳先睡吧,一些記條交代下屬的事項而已,說不定這整個是一場騙局呢!」

「唉!老公……」

「好吧睡吧,乖,寶貝我關燈囉。」

「嗯……」

但心事重重的兩人,又怎麼能安然入睡呢。

時間:08:00a.m 死亡倒數……1天16個小時。

地點:賴家樓頂

「不能自殺的話……」莊伊蓁一個人自顧自的往前走,無視前方一點路都沒有了。

「就下去吧……」說著莊伊蓁便眼睛一閉縱身一躍跳下。

但……

「沒用的。」

「老公!我還在樓頂……」莊伊蓁打開了眼睛,接受了她試驗過的事實。

「唉!下樓做早餐吧。」賴清水搖搖頭,下樓了。

時間:02:00p.m 死亡倒數……1天10個小時。

地點:賴家室外陽台

「媽媽,這樣澆花真的有用嗎?」

「當然囉,說不定一下子就會開花了呢!」

「哈哈,媽媽真幼稚,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嘛!」

突然一陣強風吹過。

「啊,媽媽妳的帽子飛走了!」

莊伊蓁前腳剛準備把帽子拿回,後腳卻聽見玻璃碎裂聲。原來是主臥室的陽台所種的盆栽掉下來了!

莊伊蓁很自然的反射性向上一看……

「老公……」

卻看到站在主臥陽台的不是別人,是賴清水!

「不可能的吧……老公怎麼會……要是傷到小美怎麼辦……怎麼會……」

「媽媽妳沒事吧,怎麼自言自語的?這個盆栽這麼大,怎麼會突然掉下來啊!」

「怎麼不可能,剛剛風不是也很大嗎?小美啊,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能會發生的哦!所以說不定我們剛種的種子一下子就開花了!」

面對女兒一連串的問題,莊伊蓁只能選擇打哈哈式的含糊應對。

要是讓女兒知道剛剛那個足以令人致死的盆栽可能是她爸爸丟的,女兒會怎麼想?

時間:07:00p.m 死亡倒數……1天5個小時。

地點:賴家廚房,晚餐過後。

「剩下一天多了……要是沒有殺死一個人的話,那麼三個人都會……」莊伊蓁面對牆壁上的日曆喃喃自語,卻沒有害怕,只因再過一天,全家就會一起死亡,屆時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哈哈哈哈,那個人就是妳!」

「老公你說什麼!妳手上拿著水果刀幹麻?那把刀子很利的!而且要是被小美看到怎麼辦?」

「美美在樓上看故事書,不會下來的。」賴清水伐著爛步且拿著菜刀揮舞。

「小蓁,妳要去哪?妳過來啊,之前不是還考慮要自殺嗎?一直退幹麻呢?哈哈哈哈!」

「老公……」看著幾乎遁入魔道的賴清水,莊伊蓁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她老公,是她結褵十多年的親密伴侶!

「我相信了,我終於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了!不瞞妳說,我也試過了,早在妳要跳樓之前我就試過了,妳看!」

語畢賴清水拿著手上的水果刀用力往他心臟一刺!

莊伊蓁嚇得摀住嘴巴,卻是因為賴清水手不停在心臟抽動,而那水果刀卻始終像魔術道具一樣,穿透再穿透。

「妳看吧,沒用!沒用!哈哈哈!」

啪!莊伊蓁一個箭步上前,賞了賴清水一個耳光。

「老婆……」

「老公,你太傻了……不管誰殺掉誰,剩下的兩個人以後是會處在痛苦之中的,這樣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分別呢!堅強一點!」

彷彿頓悟般,賴清水一把抱住莊伊蓁。

「我知道了,剩下最後一天,我們好好的渡過吧。」

沒機會了,賴清水心想。

時間:01:00a.m 死亡倒數……23個小時。

地點:賴家主臥

莊伊蓁望著天花板,怎麼也不願意去想枕邊人對她真的下得了手。

而賴清水則背對著莊伊蓁,他也沒睡。

「……只能試最後一次了」賴清水心想。

時間:06:00a.m 死亡倒數……18個小時。

地點:賴家廚房

「做早餐了!」莊伊蓁心想,看旁邊沒了賴清水的蹤影,廚房卻有一些聲響。女兒平時又沒有這麼早起,莊伊蓁決定去廚房看看賴清水搞什麼鬼。

但這一看,卻看到賴清水跪坐在冰箱旁,地上放了一瓶農藥、一瓶洗碗精,而且正在做參入牛奶的動作!

「我的天啊!小美不能喝牛奶又不可能去喝,難道是針對我?」

莊伊蓁簡直無法想像以及面對賴清水,遂轉身回房,準備睡到中午,假寐也好,現在的她,需要時間調適。

時間:12:30p.m 死亡倒數……11.5個小時。

地點:賴家主臥

莊伊蓁看看時鐘,已經中午了。

就算與賴清水已有嫌隙,還是要弄飯給寶貝女兒吃。

正當下床的時候,突然聽到頭上咔啦咔啦的響;莊伊蓁一個本能的向右邊翻滾撲倒,而掉下來的卻是當初因為老公說有古典風的吊扇!

「沒事吧。」賴清水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主臥房門口。

「沒事……」莊伊蓁驚魂甫定,對賴清水卻是愈發失望。

「沒事就下來吃飯吧,我把冷凍食品微波了。」

「嗯……」

時間:03:00p.m 死亡倒數……9個小時。

地點:賴家樓頂

莊伊蓁獨自一人坐在透天厝的樓頂,她現在已經全然不想面對賴清水了。她沒有勇氣。

只得能避免就盡量避免,拖到午夜12點一過,希望共赴黃泉之時,賴清水已經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時間:9:00p.m 死亡倒數……3個小時。

地點:賴家主臥

只剩下三個小時,莊伊蓁想在最後跟女兒留下美好的回憶。

「小美妳看,這張照片是爸爸小的時候。」

「哇,爸爸小的時候好可愛哦!」

「當然啊,媽媽小時候也很可愛哦,所以才會生出這麼可愛的小美啊!」

「哪有人自己誇自己的嘛,媽媽真是的!

「媽媽,幫我把糖果打開!」

「小美一直吃糖不好哦!」雖然口中唸,但莊伊蓁還是幫她的女兒把糖果的包裝紙打開,畢竟這是最後一次了。

「垃圾桶……咦,這不是老公的記條紙嗎?怎麼這麼隨便就丟了呢?是寫些什麼……」未料這一看內容卻是讓莊伊蓁花容失色。

Dear小彤:

現在所有的電子通訊方式都被阻斷了,沒有辦法跟妳聯絡了……這封信自然也是寄不出去了。但是我想跟妳說,本來我們全家出去玩,回來之後我就想說這次一定要跟老婆提出離婚了;好幾次都想著小孩還小,不想在小孩這麼小的時候就要她接受父母離婚的事實……但是現在這件事情說不定是個轉機;只要我殺了老婆,我就能夠活下來,就能名正言順的跟妳在一起了;而且只要我說替小美找個新媽媽,相信外人也不會投以異樣的眼光……

看到這裡,莊伊蓁實在怒不可遏,腦中想起一段又一段,他最愛的老公對她說的謊話,原來賴清水是這樣處心積慮想殺了她,只因為他外面有女人!

『一些記條交代下屬的事項而已,說不定這整個是一場騙局呢!』

『所以我說這種大理石……』

『盆栽……』

『參入農藥的牛奶……』

『古典風的吊扇……』

莊伊蓁,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殺了賴清水。

時間:11:55p.m 死亡倒數……5分鐘。

地點:賴家客廳

好不容易哄睡賴明美,莊伊蓁便把預先藏起的水果刀拿在手上,逐步下樓準備刺殺賴清水。

一進客廳,酒味便撲鼻而來。平時不勝酒力的賴清水,此時居然把濃度甚烈的高粱酒拿出來喝,而醉倒在沙發上不醒人事了。

「希望酒醉的你不會感到痛楚,那也是我做妻子的最後一點祈禱與憐憫了。縱使你是這麼對我的……」莊伊蓁心想,但縱使她一步步持刀向前,關鍵的一刺卻怎麼也下不了手,腦中盡是浮現了過去的種種……

從交往……結婚……生子……新家入住……女兒幼稚園畢業……到女兒小學開學典禮……

時間慢慢逼近午夜12點,腦中的回憶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妳到底在搞什麼!就這邊這麼一刀啊!蠢女人,為什麼妳就是不肯下手呢!快12點了,再一分鐘,沒時間了妳知道嗎?給我個痛快吧!」

「什麼……你……」

「寶貝!小蓁,我真的從不後悔,我這一輩子都是懦弱的,但我這一輩子唯一最正確的判斷就是娶了妳和生了小美!

我愛妳,有妳跟小美我的人生是幸福的,我這輩子真的真的沒有遺憾了,所以快點,快殺了我!」

「你放開我!難道都是騙局?那封信?那其他的事故怎麼解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嗎?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能夠絕望的對你下手嗎?」

「閉嘴!沒時間了,小蓁,把刀子握好,只要妳握著刀子殺了我,就不算自殺吧。」

「不,不要,你走開!!」

突然

「別吵了。」說話的卻是賴明美

「美美,妳……」

「老公,她手上的牛奶……」

「媽媽,妳說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這樣人生就沒有遺憾了對吧!現在,我要做我認為沒做完的事情了;我一直怕牛奶,但我卻騙你們我不能喝,所以只要喝了牛奶,我就沒有遺憾了!」

「小美,不可以!」

「美美,放下,爸爸說不……」

然而賴明美卻大口大口的灌下,倒地。

「不!」賴清水怒吼。

時間:十二點到。

地點:加護病房

「Miss林,病患還沒醒嗎?」

「報告楊醫師……咦,醒了醒了!」

「太太,妳昏迷了三天哦!嗯……沒什麼大問題了,接下來轉往普通病房吧!」

「我……」

「老婆……」發話者在莊伊蓁的左邊,卻是她的老公-賴清水。

「小美呢,你看看你左邊的病床!」

然而賴清水吃力的轉頭一看,卻是空床以對。

「果然還是只有我們兩個活下來嗎……嗚嗚……小美……」

「……老婆,妳枕頭旁邊那張紙是什麼?」

莊伊蓁這才發現枕頭旁邊擺了一封信。

「這是……是小美的字!」

給爸爸,媽媽:

我看到了哦!爸爸有在牛奶裡面加東西,反正一定是不好的。吃了就會死吧?所以我才把牛奶喝掉,只要我死了,爸爸跟媽媽就能活下來了,而且這樣就不算自殺了,是我突然想到的哦!但是爸爸跟媽媽也不用太傷心,只要我死掉還是可以投胎再當爸爸跟媽媽的小孩,而且我相信我一定會更幸福的。

美美

「為什麼!」莊伊蓁崩潰。

「都怪妳!要是妳狠心一點殺了我,就不是……」

「爸爸,媽媽!」

「小美!」

「美美!」

「你們的女兒也沒事哦。而且比你們早醒一會兒了。」楊醫師這時候才插話道。

「老公,我們三人都活下來了呢!」

「我就說這是一個騙……」

「我聽到了哦,那個夢中老伯伯的聲音!」

「什麼?說什麼呢?」

「他說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所以沒有人可以取代妳哦,以後還是要乖乖的。還說恭喜我們通過考驗了!」

「小美……」

「美美……」

地點:三度空間

「閻王大人,您這樣私改生死簿,日後若是被查起,我要怎麼交代呢?」

「判官,我之前試驗了四家人,每家人都是勾心鬥角,但是你看看這家人,親情的羈絆如此強烈,我是神,但我畢竟當過人啊!」

「大人,但是……」

「走吧,回府裡吧!雖然被這家子罵戲謔,但是真好呢,人間畢竟有愛啊,呵呵呵!」

決審評語:實驗性強烈,形式結構獨特。

真相Truth

小說第三名/四視二乙/廖康伶

來自離上帝最接近的使者瓊恩,為了在地球更新期真正執行以前達成上帝所要求的任務,而降臨地球,然而,卻在降臨地球的瞬間因為亂流而不幸墜落,造成記憶喪失。

就在地球更新期即將來臨之際,因喪失記憶而忘記任務的瓊恩是否能及時想起任務內容而將任務達成,讓人類避免經歷到地球更新期所帶來的劫難?

在人類間所流傳的外星人,卻也在同一時間出現,訴說著「真實底下的真實」,究竟地球更新期的事實是?

序曲 開端

「如果無法完成,將會執行『更新』……,絕對別忘了!這是對人類最後一次的救贖了,時間一到,一切都會重新來過,希望還有再見到你的機會。Good luck for you.--My Angel 瓊恩。」一位留著白鬍鬚的老人,對著他眼前一位有著紫色長髮及腰的女孩說完,便立即消失了。

最後一次嗎……?沒想到,地球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瓊恩看著窗外春意盎然的景像,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彷彿對窗外的世界感到憐惜一般。

「瓊恩!你確定真的要前往Lost Heaven嗎?」一位有著一頭青色短髮的青年激動的往瓊恩方向跑去,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彷彿是在希望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只是一個爛芭樂謠言。

「哈哈!好久不見啊!安德瑞。」瓊恩拍拍安德瑞的肩膀一臉輕鬆說道:「這麼興沖沖的跑來找我是不是又被哪個聰明的Boy or Girl給甩了啊?」瓊恩打馬虎眼的寒暄,希望能夠讓對方馬上轉移話題,不要再用敏感話題招引眾人異樣目光。

「這就不需要你關心了!我是在問你……!」話還沒說完,安德瑞那八卦的嘴巴便被瓊恩一手用力的摀住,深怕他再繼續講下去,而造成轟動。

「哈!安德瑞,你這小子,真的病的不輕了,我帶你去找醫護組的幫你好好診斷診斷,到底是哪根神經又接錯了!」一說完,瓊恩便不顧安德瑞一臉因窒息而發黑的臉,一股腦的強行拖向庭園。

Lost Heaven,又名地球,一個聲稱被上帝在千年前所遺棄的國土,然而那美麗的生態環境,卻並不因此崩壞;相反的,在科技發展上,已即將到達巔峰。

但,也正因為如此,更沒有使者願意踏入地球,即便地球的人們內心吶喊著,乞求著上帝的救贖,聲音卻依然傳達不到。

「呼……,終於能夠呼吸了,還以為自己要向世界說Bye Bye了!」好不容易從窒息中解脫的安德瑞大口的呼吸著。

「真的不是我要說,但你真的很腦殘耶!連丁腦都比你發達一點!」瓊恩無奈的搖搖頭。

「到底誰比丁丁還腦殘啊!那裡可是Lost Heaven,你瘋了嗎?」安德瑞生氣的吼,但看到瓊恩嚴肅的臉,才知道自己的失態,而趕緊緩下語氣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但你要知道那裡並不像其它國度一樣,就算有難了,還可以透過大自然的力量,讓我們大家知道,並且支援你。」

「我懂,但這不單單只是天父的要求,也是我自己自願的,希望你能體諒。」瓊恩堅定的說著,彷彿就算現在天父要他不用去了,也為時已晚。

「你……!算了,看你這麼堅持,我這外人也不知道怎麼繼續說服你了。」安德瑞看見瓊恩堅定的眼神,最後選擇了放棄說服。

「呵!沒辦法,雖然很早之前Lost Heaven就被天父所遺棄,甚至對我們說了許多關於Lost Heaven的危險,但還是澆不熄我對Lost Heaven這塊美麗國度的好奇心,他對我來說有著很大的吸引力。」一談起Lost Heaven,瓊恩便滿懷欣喜。

「唉……,我真是個白癡,竟然忘了你是地球狂熱派的一員。」安德瑞無奈的搖搖頭。

「看樣子真的不用帶你去找醫護組的了,真可惜!」瓊恩一臉的失望。

「別鬧了,你還真的打算把我帶去找那群科學怪人,讓他們研究啊!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安德瑞警戒性的跳離瓊恩身邊,打著寒顫。

「哈哈!怎麼會呢?我這麼善良!」瓊恩微笑否認,但身上散發的氣息卻已經透露出自己的確打算執行這項邪惡計劃。

「但,為什麼偏偏是你呢?而且,明明上帝很早之前就遺棄地球了,為什麼現在又要……?」安德瑞皺著眉頭,依舊想不透大家所愛戴的上帝究竟想做甚麼。

這時,突如其來的強風,就像上帝聽見他們的話語一般,利用小颱風打斷了兩人的歡樂時光,然而,彼此默契十足的沉默了起來,看著剛剛那陣風的去向--地球,看起來如此的美麗,但也如此的悲傷,千年前的大自然已所剩無幾,有的只有幾乎快占滿全球的大海,看起來就像地球的淚水掩蓋住自己,不願與人類互相共存一般。

「你,會回來吧!」看著地球,安德瑞首先打破沉默,鎮定的說出一個肯定句。

「嗯!祝我好運吧!」內心感到一股暖流,瓊恩微笑說道,因為他知道再也找不到像安德瑞這樣會支持他任何事情的朋友了。

「當然!就算你中途說不回來,我也會馬上飛去你身邊把你綁回來,就算是死亡國度……。」原本的肯定,安德瑞轉為些許的悲傷,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的任務不像以往一樣,能嘻嘻哈哈的度過。

「死亡國度啊……!不知道因公殉職的使者們在那裡過的如何,雖然我也好奇,但看樣子是跟那裡無緣了。」瓊恩固作一臉失望的說。

「也對,就算你想去,他們也會覺得你很煩,而把你丟回來吧!」安德瑞微笑說道,不僅是開玩笑,他內心也這麼希望著,希望著下次見面不會是他前往死亡國度送信的時候。

談笑風生的時間總是過的如此快,夜幕低垂,讓彼此不得不分開,向左走向右走,就在這裡分別,用剩下的時間,為隔一天的事情做準備。

「Good luck for you!」彼此分別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對於不知道何時會再見到對方來說,這個祝福比任何一句道別語要來的--深刻而美麗。

首曲 啟程

來自大地之母所傳來的歌聲,傳達著內心的悲傷。

回應著,回應著,海之蛇洗淨了大地之母一切污穢。

回應著,回應著,風之精靈為大地之母吹散了傷痕上的髒污。

悲傷無法釋懷,悲憤趁隙而入,再也無法默默守護,內心鼓譟著。

晝日不像珍珠般亮白,黑夜鬼吞噬了12日烈陽,人們看著。

雨之龍在空中飄遊,狂暴的雷之虎從後襲擊,雨,渲染成了緋紅,人們依舊望著。

狼嚎再起,精怪竄起,地靈在黑中伺機而動,打破了上千年古老封印,大地之母覺醒。

來自大海深處的人魚,吹響著角笛,召喚著。

千年前的大洪水諾亞方舟,伴隨著水怪一同上岸,人們恐懼著。

末日預言在此上演,黑暗中的惡魔伺機而動著。

等待著,被蠱惑的羔羊前往黑暗深處,破壞封印。

等待著,再次掠食大地的機會到來。

海怪蜂擁而至,屠殺著。

支離破碎的艋舺,為大海增添了鮮血的色彩,人們試圖逃向宇宙。

「這是來自古前時代的預言,假若真如預言所說的進行,那麼你這次要做好回不來的心理準備,但,我由衷的希望你能避免這種災難,平安歸來,瓊恩。」管控傳送系統的長官透過聯繫器嚴肅的說著。

「放心吧!我會記得帶名產回來的!」瓊恩微笑說道,他不是不知道任務的危險性,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傳送機外的場面必定如同告別式一般的隆重莊嚴,但,正因為如此,更應該以微笑作為起步。

God is always with you! 祝福語落,傳送機便消失了,留下了整個廣場的寂靜。

「終於走了嗎?」來自不遠處傳來白鬍鬚老人的聲音。

「是,如原先計劃的一樣,已順利的將他送往Lost heaven了。」尾隨在老人身後的青年恭敬回話。

「呵呵!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是何等精彩啊!你說對嗎?安德瑞。」老人愉悅的摸著鬍子,消失了。

這一次……? 安德瑞皺著眉頭思考著剛被老人丟下的那句話,一股莫名的不安從內心升起。

然而,離開伊甸園的瓊恩正因為前往地球,而雀躍著。

地球!我來了! 瓊恩興奮的看著地球,內心大喊著。

滋流……危滋滋……危險重複一次……請立即跳出艙外……重複……好景不常,眼看正要接近地球的當下,AI智慧傳送機在完整說明危機前,便將瓊恩踢出艙外,也許正因為是AI智慧,才辨別出此刻的危險,已無法再以慢吞吞的方式解救駕駛員。

「怎麼回……!」當瓊恩正要將話說完,卻看見剛踢他出來的傳送機,已在他眼前爆炸,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更確信了這一趟旅行的危險;但,危險似乎不曾離開過,繼傳送機爆炸後,瓊恩又因爆炸力以極快的速度被送往地球,幸運之神似乎絲毫沒撇過他一眼似的,眼看已離地球表面不遠,卻無力挽救自己,便惡狠狠的撞擊在大海上。

「喂!你……還好吧?」耳邊傳來中年女性的聲音。

瓊恩勉強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已身在陌生國度裡,然而想要起身時,卻發現自己遍體麟身,而動彈不得,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喂!我在叫你有沒有聽到啊?」看見眼前有著一頭紅色短髮的女性惱羞成怒,瓊恩這才反應過來。

「啊……是,請問這裡是……?」瓊恩看著不遠處被許多血肉模糊的屍體所染紅的的大海,失神的問著。

「哦!這裡是……還算的上是台灣吧!」女性看著大海搔了搔頭,繼續問到:「話說,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地球正邁向毀滅吧?難道在做末日旅行?」

「我叫做瓊恩,我是來……?」說到這,瓊恩突然啞然,因為他忘了。

「來?」看見瓊恩又打算陷入沉思,便立刻開口說道:「算了!來做甚麼也沒那麼重要,反正都要末日了,乾脆就當你是上帝最後送來的安慰獎吧!你叫我Chris就可以了!」

「末日?上帝的安慰獎?」瓊恩一臉疑惑的問著,即便對句中的幾個詞彙感到熟悉,卻無法串連。

「我親愛的天使啊!你是真不知還假不知啊!」Chris感到不可置信,無奈的繼續說道:「你可要聽好囉!我只唱一次,畢竟這是古老前流傳的片斷歌謠,雖然一開始認為真實度低的可憐,但現在也確實靈驗了的一些。」

紅與黑,已成混沌的前兆。

天與海,已成渾沌的事實。

過去、現在、未來,已在時間潮流中毀壞。

時與水年代,已不復存,人們即將成為上帝的僕人。

在混亂間,來自黑洞邊緣的守護星將到來。

星火間的戰爭將蔓延至世界各地,直到名為彌賽亞的救世降臨。

語畢,Chris便發現眼前那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的瓊恩,又再度陷入沉思,於是,Chris用力搖著瓊恩的身體喊道:「嘿!該醒醒囉!雖然說今天就是預言中的末日,也用不著打擊成這樣吧!」

被搖的有些頭暈的瓊恩,此時一臉恍然大悟的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歌謠!但,為什麼會不一樣呢?」

「甚麼不一樣?不是都這樣唱嗎?」滿臉疑問的Chris說著,而後擔心的問:「難道我唱錯了?」

看見Chris一臉的擔憂,瓊恩輕笑道:「不!因為這首歌讓我想到我來的目的,多虧你唱給我聽!不過,我在想或許不是有不同版本的問題,而是歌謠本身分為很多段,只是不確定這是下半段,或只是中半段而已。」

Chris驚訝的說:「後半段?中半段?不會吧!難不成你是在告訴我歌謠真的是末日預言?」

「嗯!很有可能。」瓊恩若有所思的猜測,看見Chris一下青一下白的臉,轉口道:「也不確定啦!不過,既然說今天是末日當天,那我們就來等等看守護星,今晚會不會降臨吧!」

話剛說完,下一秒不遠處就傳來了巨大聲響,當眾人們感到好奇而前去時,才發現是個從以前就流傳,卻不曾見過實體的生物--外星人,人們有的逃跑,有的呆愣在原地,然而有些自告奮勇的則會前去試圖與對方對話,然而,來自外星的訪客似乎早已知道地球的情況,不理會前來溝通的人們,直接以斷斷續續的地球語向在場所有人問道:「這裡,地球,將毀,誰,看見,彌賽亞?」

然而,既是最後也是唯一的三個字「彌賽亞」,讓在場的所有人相當震驚,畢竟誰也沒想到流傳已久的歌謠竟然是以這種形式上演。

「這裡沒人見過,甚至更沒人相信歌謠是真的,或許該說他們心中已經沒有上帝了。」瓊恩有些失望的走向前,以流暢的世界語向外星人解釋道。

外星人看著眼前能以世界語向他溝通的瓊恩,他鄉遇故知的心情油然生起,便立刻高興的回答:「就是你啊!彌賽亞。」

「我?別開玩笑了!歌謠我可是前幾天首次聽過,根本不可能,何況我來是為了幫上帝找東西。」瓊恩揮了揮手連忙否認。

「幫上帝找東西?我想一定是那份,你跟我來就知道了!」再一次確認剛剛所聽的話,外星人帶領瓊恩走向UFO,再進去前外星人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向瓊恩微笑道:「還有,你叫我魯爾就可以了,不然一直被叫外星人感覺挺怪的!」

瓊恩有些猶豫,卻還是搭乘UFO離開了台灣,任魯爾帶往他去捲軸的目的地--英國巨石陣。

原本對於被帶到巨石陣而感到的疑惑,在魯爾對巨石左敲右畫下,更感到不解時,下一秒陣央便塌陷了,之前的疑惑也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那份捲軸以及古千年的記載遺物都被好好的收藏在地底下的空間裡。

「感到驚訝嗎?」看著瓊恩吃驚的表情,魯爾無奈的笑說:「雖然,我們給予人類很多指示,但他們卻從來也沒有真正理解過,所以當我們知道地球末日時,還真對人類的無知感到慶幸,畢竟誰也不曉得這些東西在他們手中會是怎樣的下場!」

瓊恩不理會魯爾的話,自顧自的找起了上帝交代的捲軸,然而在這空間裡兜了好大一圈,他心中有了“魯爾或許該改名為宇宙駭客”的念頭,因為空間裡放著的幾乎都是好幾個時空的珍貴遺產,乍看下就像是自己來到了時空潮流中。

看見瓊恩認真的找,魯爾也乖乖閉上嘴一起在遺產海裡翻滾,一段時間後,魯爾首先打破沉默問道:「如果說,末日只是上帝的遊戲之一,你相信嗎?」

「什麼?」瓊恩不相信魯爾說的,並嚴肅的宣示著:「上帝愛世人!」

「呵!愛世人嗎?這種愛真可怕啊!」魯爾冷笑,拿起捲軸繼續說道:「自己確認真實底下的真實吧!」

接過捲軸的瓊恩一再確認內容,但卻看不到半點假筆跡,有的只有真跡下的末日計劃內容,發現這樣驚人的秘密,及上帝將地球當遊戲般對待的心態,內心感到絕望,甚至激發出了七罪中的憤怒。

「革命吧!」魯爾看著顫抖中的瓊恩,火上加油道:「反正,對你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天使。」

陷入沉默的瓊恩,內心的掙扎與混亂,讓她原先金黃色瞳孔,漸變成了血紅色,也許是天使先天單純性格,因此完全沒想到自己這樣的轉變,其實正中魯爾的下懷。

「帶著捲軸去找我們敬愛的主吧!彌賽亞。」魯爾眼看計劃已久的革命即將爆發,心中感到愉悅。

次章 革命

回伊甸園的一路上,瓊恩依舊保持著沉默,一旁的魯爾對這種反差感到難以適應,因此在到達目的地前,都閉口不談,不久到達了伊甸園,然而,眼前四季如春,陽光明媚,有如走進童話故事般充滿珍奇異獸的景象,對魯爾來說不僅不感到絲毫訝異,甚至視如糞土一般,連看都不看的要求瓊恩直接前往上帝所在處。

「你回來啦?這次可真快!」留著蒼白鬍鬚的老人坐在沙發上背對著瓊恩緩緩道來。

「是啊!我親愛的主啊!」魯爾輕視著眼前的老人,得意卻不失禮儀的說:「多虧您的棋子帶路,真是讓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由衷為你的幸運感到高興,小星星!同時,也為你這種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低級幸運感到難過啊!」上帝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帶著一號笑臉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疾不徐的諷刺回去。

「呵!難過?」魯爾一邊往客椅移動一邊冷笑,直到坐下後又繼續說道:「確實!你是該難過沒錯!畢竟,連自己的天使快變成你所謂的負面生物都沒發覺。」

「你打算將他變成跟你一樣嗎?」上帝看見瓊恩的狀況,皺著眉頭繼續說道:「醜陋、髒髒、滿腦子除了慾望,還有什麼?」

「有閒功夫說我,怎不為你自己的行為解釋解釋呢?」魯爾從瓊恩手中拿走捲軸,攤開在上帝面前諷刺道:「末日計劃?上帝這樣愛世人的?真是惡趣味!」

在這樣相互爭執下,不知道甚麼時候,戰地已從原本的伊甸園,轉移到了地球表面,然而,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瓊恩也在看見被破壞殆盡的地球時,從原本的雙翼天使轉成了有著六翼的黑天使。

「怎麼會!他不是應該變成跟我一樣嗎?」看到瓊恩的改變,而感到吃驚的魯爾劈頭就問正與他對抗的上帝:「你這個禿頭到底又做了甚麼?他明明就只是一般的下級使徒!」

「怎麼會呢?我看她很有潛力的啊!小星星。」上帝看著瓊恩微笑,趁魯爾不注意,順手將雷擊在他身上說:「看樣子,小星星你不僅品性越來越不好,連天使的轉變史都忘得很徹底呢!」

那陣雷擊彷彿是在逼迫魯爾回想一般,然而,效果也很經濟實惠的發揮了作用,下一秒便讓魯爾恍然大悟的大喊:「災難天使!」

「賓果!」上帝語落的當下,臉上慣有的微笑換成了令人畏懼的笑容,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的他,十足的壓迫感讓魯爾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然而見著此情形的上帝,依舊笑著說:「呵!害怕嗎?不是很好奇我究竟打算做甚麼嗎?反正目的也達到差不多了,不如就跟你說清楚吧!」

然而,雖然內心充滿著好奇心,但此時的魯爾卻一動也不敢動,畢竟,他知道現在的局勢,他處於下風,因此只好乖乖聽上帝自己緩緩道來。

「在這之前,我還得跟你說聲謝謝!小星星。」看著一臉疑惑的魯爾,上帝摸著白鬍鬚笑著說:「畢竟,我怎麼做都沒辦法順利將瓊恩培養成災難天使,而你卻在一夕間讓他成功轉型,不過還好我事先下了絕對忠誠的指令,要不然你的革命還真有可能成功呢!」

死老頭竟然利用我!當魯爾氣的想反駁時,卻發現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上帝鎖住了聲音,只能惡狠狠的瞪著上帝的笑臉。

「確實,我承認末日計劃的開端只是自己為了打發自己的無聊。」上帝像故意忽略魯爾充滿抱怨的眼神般,自顧自的說著:「同時,也是為了消滅證據,所以派了天真無邪沒心眼又沒大腦的瓊恩前去,誰知道卻碰上了你呢?」

雖然說怨言很多想說,但魯爾終究只能以眼神來訴說著“我看你根本一開始就知道吧!”

「我預定的計劃結果可是只有兩種,一是捲軸如願回來後,立即銷毀,二是回不來,便……」說道這,上帝低笑道:「毀滅地球。」

聽到這,魯爾不禁打起冷顫來,難以相信眼前的人竟是眾多人們以及天使所愛戴的上帝,現在眼前的人與其說是上帝,不如說是魔鬼撒旦還比較貼切!

「感到驚訝嗎?」彷彿聽到魯爾的想法般的回話。

「惡魔!」魯爾惱怒的破口而出,卻也感到意外的自己竟能說話,便繼續說道:「我看你根本不在意捲軸是否回收,而是打定主意不管怎樣就是要毀滅地球吧!」

「真聰明呢!小星星。」聽到辱罵聲的上帝,不僅不感到不快,反而依舊微笑道:「所謂一體有兩面,當然我也不例外,人們說天使的另外一面是惡魔,其實這是我故意給予的錯誤訊息,誰叫我必須是絕對的光明呢?」

「哼!還說你愛世人,真可笑!根本是把他們當玩物罷了!」魯爾看著地球,依舊諷刺著。

「這麼說並不完全對,畢竟在遊戲開始之前,我都是由衷的祝福他們,只是他們都被物質給蒙蔽了。」上帝以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憐憫的冰冷眼神看著地球,繼續說著:「這種無趣的時代,只會促使我想要玩點遊戲打發無聊,然而在遊戲中並不需要所謂的愛啊!」

魯爾不知哪來的勇氣,也許是憤怒的心情讓他忘了恐懼,便再次向上帝展開攻擊。

然而,將一切沒看在眼裡的上帝,則是一臉無奈,轉頭指示瓊恩,而收到命令的瓊恩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魯爾給困住,並等著上帝下達下一個指示。

「別說我不夠仁慈,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用盡你們最大的智慧與力量將地球回到最初狀態,二的話……。」上帝說道這,開始把玩著從瓊恩身上飄下的黑羽毛,毫無表情的說:「就和地球一塊當羽毛吧!」

尾章 更新

在倍感威脅的情況下,小星星自願與上帝達成協議,並運用超科技將地球變回原本的綠意盎然,但不同的是地球已不像當初能以許多科學來解釋各種現象的時候,在上帝的要求下,地球進入了新的時期--神話時期,而事件過後,一切包含瓊恩在內所有相關人事物的記憶,也跟著被消抹掉。

經過先前的事件,魯爾不敢再想革命的念頭,反而常跑伊甸園與上帝泡茶聊天,然而,這一天魯爾又來到了伊甸園,說起了先前發動革命的事件。

「說到地球的更新,該不會也是從一開始就安排好了吧!」看著地球的新風貌,忽然恍然大悟的魯爾,除了震驚之外,還夾雜著久久難以澆熄的怒火,但從這刻起,他深刻了解到一個事實。

要比城府深,果然沒有人比得過上帝吧!

瓊恩為上帝及魯爾沏茶,微笑道:「呵呵!上帝自有安排,沒聽過嗎?」

「哼!安排。」魯爾喝了口茶,冷嘲熱諷道:「我看變成這樣子,根本是為了好玩吧!」

瓊恩與安德瑞聽後惱怒的異口同聲道:「少來!上帝愛世人!他又不是你!」

就這樣不停的吵著,然而,身處三人口水戰爭的上帝,則不理會三人的爭吵,沉默的喝著紅茶。

正當三人終於從爭吵中感到上帝的沉默,而想開口道歉自己的失禮時,上帝卻摸著白鬍鬚,帶著那慣有的微笑,丟下一句話消失了。

「This is a secret. Nobody can know that truth.」

這是個祕密,沒有人能夠知道的真相。

但是,魯爾並不是人,他是天使的另一面,即使成了外星生物,內心深處依舊保持著最初對上帝的忠誠,即使有著不同於一般天使的質疑心態,但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上帝選擇了將真相留給他,因為比起盲目的跟從,能夠質疑事情是否正確的理性要來的值得信任多了。

了解到話中話的魯爾,看著一臉疑惑的瓊恩和安德瑞微笑道:「果然還是群乳臭未乾的小鬼啊!還有很多東西是值得你們去挖掘的呢!」語畢,便也消失了。

甚麼是最後的真相?對現在的小星星來說,似乎已不重要,因為他知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相,更不可能找得到,真要說起來,真相只是個為了滿足自身求知慾的誘餌罷了,因此,自己才會在無意間成了上帝遊戲中的棋子都不知道啊!

END

決審評語:敘述旋律、節奏佳。

月之子

小說佳作/夜四資四甲/林明縈

序章

當皎潔如玉的月亮高掛在黑夜之時,神袐的力量會眷顧著祂那曾在月球存活著的子民,賜與他們神祕的力量,他們憑著月神的恩賜,在地球上安然的存活著,直到獵人看透並覬覦這個力量之時,一場腥風血雨已然展開……。

第一章、與眾不同

喧囂的叫聲、震耳的音樂籠罩在這間地下PUB,夜晚十二點對這群顧客而言只是個開始,玄以揚穿著服務生的制服,沉默的開始他的工作,他冷眼看著舞池裡熱舞的人群。

『一群安逸的傢伙。』以揚心裡這般的想著。

「嘿!麻煩你給我一杯馬丁尼。」一名男子摟著女伴的肩膀指使著正在擦拭著桌子的以揚。

「是的,先生。」以揚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到櫃台前為他點了杯馬丁尼。

「小子,你長得還不錯哦,有沒有興趣陪姐姐一夜?」以揚才為男子點完馬丁尼,正準備轉身繼續工作就被一名喝得半醉的女子搭上肩膀,以揚挑著眉審視著眼前的女子,身材倒還不錯,這是以揚的想法,不過他沒空理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醉鬼。

「小姐,您喝醉了。」以揚不著痕跡的甩開搭在肩上的臂膀快步離開。

對於這類的事情他早已見怪不怪,有著俊俏臉龐的他以及那雙冷然的雙眼,讓不少女子飛蛾撲火。在這間PUB裡,以揚可是另類招牌,不少女子衝著他的名字而來,一夜情的邀約早已不知經歷過多少次,要包養的也不少,長期受到這樣的騷擾下,自然而然練就了這麼一身拒絕的工夫。人窮志不窮,這是以揚給自己的信條。

以揚轉身再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以免被他那苛薄的老闆抓到一點偷懶機會的罪名,雖然他的面容多少照顧到PUB的生意,但還不至於讓他拿到一張不被炒魷魚的免死金牌。

「你就是以揚?」當以揚正努力的整理凌亂的桌子時,一名男子手叉著腰,氣勢洶洶的來到以揚的面前質問。

以揚不明所以的看著男子,雖然不解這男子哪來的怒氣,但是身為服務生的他只能老實的承受。

「是的,不知先生有何吩咐。」以揚恭敬的對著男子說道,只是對方還未回答一顆拳頭倒是先飛了過來,正中他的俊臉。

「先生您……」被打倒在地的以揚不明所以的看著男子,怒火正在攀升著。

「你這畜牲,竟然勾引我女朋友!」男子的拳頭再度揮來,一個個拳頭著實地打在以揚的臉龐。

「莫名奇妙!誰勾引你女朋友!」被硬生生打了幾拳的以揚再也忍受不住的還手。

「找死!你還敢狡辯!」男子的拳頭再度揮來,各個命中以揚的要害,痛得以揚齜牙咧嘴,本來就不是很硬朗的身體哪承受得了男子的打擊,以揚趴在地上找尋著可以用來傷人的武器,無奈的是不管是他要的酒瓶還是擺飾品都離他有一段距離,但以揚仍不死心的在地上爬著,朝著一個落在地上的酒瓶而去,事情發展到這裡,能保住他一條小命就不錯了,工作的事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以揚看著酒瓶,吃力的伸出手想要拿到酒瓶之時,酒瓶卻突然像是有意識般的來到他手中,酒瓶一到手,以揚直接拿著酒瓶砸在男子頭上。

清脆的聲音掩蓋過震耳的音樂聲,不少人同時看向以揚和男子,只見男子倒臥在地,頭上鮮血直流,而以揚手中依舊握著那沾滿著鮮血的酒瓶。

「啊───」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女人起的頭,只見眾人朝著以揚而來,以揚已顧不得身上的傷,連滾帶爬的衝出PUB。

「呼呼呼……」以揚攤坐在一暗處的地上喘息著,好險這裡的路他熟的很,若被逮回去他的人生估計也就完了!

當心情平復後,以揚不自覺的回想起剛剛的情況,他記得很清楚,那個酒瓶明明離他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卻不知怎麼的飛到他手中,這樣的情況很不尋常。以揚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懷疑是否真的只是他的錯覺。

「難道......」以揚狐疑的張開右手手掌並注視著面前的飲料灌,手則是隔空對著飲料罐作出抓取的動作後,將手輕輕的抬起,令以揚不敢置信的是飲料罐竟然隨著以揚的動作而有了動靜,原本在地上的飲料罐,像是受到了以揚的動作而懸浮在空中。

若非是以揚自己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在驚訝過後,以揚再度用手掌隔空抓取另一個飲料罐,並將其丟出,或者用一隻食指指著飲料罐再讓食指慢慢向上移動,飲料罐像受力般的浮在天空中,接著,以揚的食指向右一指,飲料罐隨即向右方丟去。

以揚的手不斷的在天空揮舞著,而他的面前亦有著不少垃圾隨著以揚的動作而動靜著,經過一次次的練習,以揚很確定自己可以掌握的時候,才慢慢的步行回家。

第二章、朋友

凌晴雨,身為寰宇科技大學學生議會會長的她,可說是全校的風雲人物之一,內外兼俱的她是雨林市市長凌宇武的掌上明珠,在社團和功課上都交出了不少漂亮的成績單,只是那性子倒是讓不少人不自覺的不寒而慄,反倒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晴文較有親和力,晴文和晴雨的個性幾乎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如果晴雨是月亮、晴文就是太陽,活潑外向的個性有著不少的好人緣。

而在學校裡還有著一號堪稱是神奇人物的便是以揚,以揚的個性比起晴雨還要更冷,在學校裡就連老師也不怎麼敢和他說話,因為在面對老師他只會看心情回那三個字“嗯”、“是”、“好”,簡單明瞭到連老師也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談。

最令人好奇的是以揚這幾乎整天都在睡的人,其成績卻遠駕於晴雨和晴文之上,三個人在功課上的排名順序從入學以來從未變過,第一是以揚,而後是晴雨,再來即是晴文,三個人就佔據了全班的前三名,使班上的同學只能默默的爭著第四名的位子。

而這三人的關係倒也顯得令人費解,有人說晴文倒追以揚中;也有人說其實兩人早已經是情侶;也有人說以揚和晴雨才是情侶,晴文只是煙霧彈,各方面的謠言在學校裡滿天飛,反倒是三個當事人不怎麼在意,連解釋都懶。

「玄以揚---!」晴文戳著以揚的腰間,在他的耳邊拉長著音輕喚著。

以揚瞇著睡眼看了一眼晴文,連一句話也懶得給就再度趴著睡他的,對於晴文每天的“干擾”他早就煩不勝煩,若非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他連搭理都懶。

晴文看著以揚又趴回桌上,只得再努力戳著,約莫三十秒之久,方才的狀況再度上演,但這次多回了句:「別吵!」

晴文看著以揚再度趴下依舊努力的戳著,約莫十秒之久,這傢伙總算懶懶的抬起頭來,眼神冷咧的瞪著晴文道:「凌大小姐,妳到底想要幹麻!」

但這嚇人的眼神她早已看過太多次,第一次還會怕,第二次以後則是皮皮的不去管以揚那恐怖的眼神,反正他也拿她沒轍。

「吃飯啦!」晴文不由分說的抓著的以揚的手就是要拉離他的位子,免得這傢伙繼續的睡回籠覺。

哪知道以往都會被拉著走的以揚,今天倒是甩開她的手,繼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臉仍舊睡不飽的樣子道:「我不餓。」

晴文挑著眉看著以揚像似孩子在鬧脾氣般的樣子,了然的在他耳邊輕問:「怎麼?失業啦?」

同窗那麼久,晴文清楚的知道他的情況,也曾想過要資助他,只是以揚倔強的猶如石頭,寧可下課後接家教、打工,就是不肯接受資助,但當他失業的時候,就是鬧脾氣的時候。

「關你什麼事!」以揚連頭也懶得抬,一副不想搭理晴文的回道。

「好啦!不要一起吃飯就算了。」晴文順著以揚的意思不再搭理,再講下去他會真的翻臉,纏著以揚久了也大概知道他的性子,這個人的個性是從頭冷到尾,南極的溫度都還比這傢伙的溫度高許多,同班三年多,估計只有她一個人能夠持續的纏他。

「不送!」看吧,就連回話也是這麼簡潔有力。

第三章、真假虛實

一輛廂型車在校門口等待著,像是獵豹在等候著獵物,一雙雙的眼神緊盯著校門口走出來的人是否有著目標,一名男子每隔著幾秒看著時間,根據線索,目標物在正午12點多應該會出現。

「出現了!」一名男子對著同夥道,開車的人隨即急駛到目標面前,四名大男人有默契的打開車廂下車,當著眾人的面就是抓住兩名女學生。

只見兩名女學生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幾名歹徒已公然擄走兩名女學生,警衛拿起配槍急忙的衝出警衛室,來不及多想的緊急朝著廂型車開槍,但是三流的槍法就算車子停給他當靶打或許也不會中,更別說是急駛中的車子。

兩名女學生一被擄上車隨即被布條纏住嘴唇,雙手還被纏上童軍繩,眼睛更被髒汙不已的布給遮住。

「哼!你們最好安份點,不然就有你們好看的!」一名歹徒撂下狠話,幾隻眼睛觀察著周圍,免得到手的肥羊溜掉了。

以揚冒著冷汗醒過來,為著方才的夢境而不解自己怎麼會夢到這種事件,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同學衝到教室裡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晴文姐妹被擄走了!」

「真的假的!在學校耶!」同學甲驚慌的道,一副不敢置信。

「他沒蓋你啦!剛剛我親眼看到的!」同學乙衝到剛剛報信的同學旁道。

這時來以揚已來不及思考著夢境是真是假,連忙衝到校門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一旁準備騎機車的同學道:「車子借我!」

以揚連同學答應了沒有都來不及管了,身子跨上機車,”咻地”照著夢境所看到的路而去。

以揚騎著機車狂駛著,可憐的小綿羊被以最高時速飆著,約莫過了一刻鐘,以揚總算看到了夢中的廂型車,手指指使著一旁的小石子,尖利的石子立即穿過廂型車的玻璃,車上隨即傳來尖叫聲。

以揚繼續全力衝刺著,好不容易才看到車廂裡的人,結果竟然是所見非人!

「靠!砸錯車!」以揚激動的罵著,小綿羊依舊載著以揚全速前進著。

約莫半刻鐘,以揚總算又看到一台很像夢境裡的廂型車,以揚也不管是否會再砸錯車,指使著一旁住宅的盆栽就是砸向前擋風玻璃。

玻璃才砸下沒多久,廂型車已然打開車窗朝著盆栽掉下來的方向槍擊。

「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以揚揚起嘴角笑著,像是黑暗中的惡魔即將對獵物伸出魔爪。

以揚不再握著手把,用著念力催動著小綿羊,並分心算準車子的速度以讓一旁的電線杆準確的壓到車子的引擎蓋。

「碰!」當電線杆準確無比的壓到車子時,以揚趁亂打開車廂。

「呯!呯!呯!」才打開車廂而已,不長眼的子彈隨即過來向他打招呼。

以揚張開手掌,子彈隨即停在空中,以揚食指向前一指,子彈立刻掉頭射向離以揚最近的三名歹徒的肩膀。

歹徒們看著子彈掉頭,個個雖感到不可置信,但人都在船上了,咬著牙就是再朝著以揚射個幾槍。

「還來?」以揚挑眉看著朝他而來的子彈,食指輕輕的向前一彈,子彈立即回彈射穿四個歹徒的大腿,歹徒們傳來悽慘的哀嚎聲,以揚食指輕輕向上一翹,四隻手槍浮在空中,一隻隻的手槍朝著的四個歹徒的頭上飛去。

像是打靶般,四個歹徒一個個倒地不起。

就在以揚輕鬆的解決掉四個守著晴雨、晴文的歹徒時,一顆子彈朝著的以揚的後腦飛來。

以揚臉色陰沉的用念力將子彈定住在空中,當以揚轉頭的時候,只見那名開車的歹徒拿著手槍不斷的發抖著。

「除了手槍外你們就想不出其他花招嗎?」以揚輕鬆的問道。

「放輕鬆,我們來玩個遊戲。」以揚輕輕的說著,那口氣好像是在跟他聊著今天天氣真好,我們要不要來去爬山之類的,但是空中的子彈卻是慢慢的朝著歹徒的眼睛而去,直到子彈在眼睛前的一公分處才停下。

「別緊張,不過是個遊戲。」以揚安慰的拍了拍歹徒的肩膀,但是子彈就近在眼前,只要以揚動動手指,子彈隨時都有射穿眼睛的可能,如果可以,他寧可跳車也不想面對以揚這個怪物。

「是誰主使的?」以揚以食指畫圈,子彈便跟著的以揚的動作在歹徒的眼前繞著圈,濃厚的示威意味讓他只能用手指指著其中一名倒下的歹徒,一句話也不敢吭一聲。

「很好!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看到歹徒的回答,以揚滿意的笑了,並再提出問題。

「逼、逼、逼她們父親退選!」歹徒顫抖的說著,子彈就在面前,他根本不敢造次。

「也就是說,他的背後還有人主使著?」以揚以另一手比著方才他所比的主使者提出自己的疑問。

「再、再背後、的、的人就不是我能知道的……」歹徒看著以揚滿意的笑容,再度老實的回答,只是不再有當初那般的緊張。

「很好,那你可以睡一下了。」以揚的食指向上一揚,在歹徒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隻手槍擊中了他的頭部,瞬間讓他應聲倒地。

在解決了所有的歹徒後,以揚才慢條斯理的走到晴雨和晴文的身旁,為她們解下繩索。

「你們兩個還真不是普通的冷靜。」解決了歹徒,他大少爺心情不錯的開了金口。

「以揚!」被解開束縛後,晴文乍看來人是以揚,像隻無尾熊激動的撲向以揚的懷抱。

「不是這麼激動吧……」被晴文抱著的以揚皺著眉無奈的道著,豆腐被大喇喇的吃著非常不習慣,可偏偏她才剛經過一場驚嚇,以揚怎麼也不忍心直接將晴文甩開。

倒是一旁晴雨雖然眼神依舊驚慌,但明顯看得出來理智仍是比晴文好一點。

「凌晴文大小姐,你豆腐吃夠了就起來,不然一分鐘以五千計。」以揚對著晴文開玩笑道。

「你這硬得要死的抱枕會不會收太貴了!」晴文躲在以揚的懷裡抱怨著。

「你既然嫌硬又嫌貴,那幹麻還不起來。」以揚挑著眉道,車上還有五個不知道何時會再度醒來的歹徒,這大小姐就大喇喇的賴在他懷裡,會不會太安逸了點?

「你們要放閃光也看一下地點好不好。」晴雨搖著頭提醒著,車上除了他們外還有昏過去的五個歹徒,若非是剛剛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可是急著想要離開這可怕的地方。

擄人事件在以揚的英勇救人之下順利的落幕,但以揚是怎麼英雄救美的倒成一個謎,當五個的歹徒在作筆錄的時候看到以揚,一個個語無倫次的像老鼠見到貓般的慌恐不已,唯一可惜的是幕後的主使者並未找出,只因為五個歹徒中的唯一一個主使者不小心被以揚打到變成智障,連他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更別說主使者是誰,且自從他醒來後,說話一直反反覆覆,連筆錄也作不了。

而為了這件事,以揚在警局裡被凌宇武狠瞪著,若非以揚是他兩個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以揚估計自己可能對被宇武狠狠的揍一頓。

第四章、同類?

此時,晴文正故技重施的戳著以揚的腰間,自從晴文被以揚救了之後,她幾乎天天賴在以揚的身邊要他當她的私人保鏢。

晴雨倒是沒什麼興趣當菲利浦,反正學校裡的男同學已經自動的在她身邊組成護衛隊,整天三不五時的在她的身邊繞繞。

「妳又想幹麻!」以揚不改死性的對著晴文道著,他一直想不通這女人幹麻老是愛戳他的腰,重點是百戳不厭!

「我想去廁所……」晴文抿著唇,拉著以揚的衣擺,十足的撒嬌模樣,這樣的情況下讓教室裡的男生無一不羨慕的看著以揚。

「自己去!」以揚懶得搭理,轉頭繼續趴在桌上,當沒看到晴文撒嬌模樣。

眼看著電力不夠,晴文只能加強電力,用雙手拉著以揚的衣擺,聲音顯得更為嗲的道:「你陪我去啦───」

電力強到當下教室裡的不少男生已經開始在噴鼻血。

「你放手我就陪你去。」這電力猶如皮卡丘的十萬伏特,就連以揚的超高定力也招架不了,只能無奈的從座位上站起,陪著晴文去廁所。

「就知道你最好!」晴文露出嬌笑,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拉著以揚的手到廁所去。

「妳幹麻一定要拉著我的手?」以揚皺著眉不解的問道,太過親暱的動作令他感到不甚自在。

「你猜阿!」晴文吐了吐舌頭,丟下話連忙走進女廁,留下以揚在外頭等著。

以揚眉頭依舊皺著,他猜得出來晴文在想什麼,只是他盡量的讓自己不要往那個方向去想,兩個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旦越過了那條界線,誰也說不準未來會是如何。

就在以揚陷入沉思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以揚的思考。

「別說你看不出來我姐在高興什麼。」晴雨裝作若無其事的洗著手,用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對著一旁的以揚說著。

「看得出來又如何?看不出來又如何?」以揚拐個彎將問題丟回給晴雨。

「這我管不著,但是若是讓我姐難過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太好過。」晴雨狠瞪著以揚,從入學以來,這個人怎麼看就是讓她不爽,以揚太聰明、太市儈、心機也太深,明明都一堆缺點浮在臉上,偏偏晴文就非得飛蛾撲火,三不五時就纏在以揚的身邊,最讓她火大的是還屢勸不聽。

「我開始覺得順著晴文的意好像還不錯,搞不好你改天要改叫我姐夫呢。」面對晴雨的威脅,以揚反倒是痞痞的笑著開玩笑道。

「你!」晴雨臉色鐵青的瞪著以揚,正欲說些什麼,只是晴文已飄飄然的走出廁所,看著晴文那副笑臉,再怎麼不高興也只能收斂起來不讓晴文看到,免得晴文又在那邊碎碎唸。

「晴雨,你那一票護衛隊呢?」晴文看著晴雨孤身隻影,不禁好奇的問。

「在看到以揚後自慚形穢吧。」晴雨聳肩不再多作解釋的轉身離去,有些事,還是留個晴文自己處理。

「二位小姐的仇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多阿。」以揚淡淡的道了句,感到不對勁的他收斂起原本的笑容,拉著晴文、晴雨姐妹快步離開。

只是三人不斷的向前走,原本還看得到太陽的大白天,不一會兒已經被黑夜籠罩,當三個人走出校門的時候,才發現學校像似被炸彈炸開般的殘破不堪,就連學校周圍的建築物也是如此。

「以揚、晴雨,你們有看到什麼嗎?」被以揚緊拉著的晴文,不敢置信的詢問著。

晴雨乍看眼前的情景,不禁感到咋舌,才一會的時間,怎麼就變成這樣?這完全超出常理。

『難道還有人和我一樣是異能者?』以揚將晴文、晴雨兩人護在身後想著。

「到底是誰!」以揚防備的對著四周道。

「真想不到有人竟然可以發現我存在。」一名戴著半邊面具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慢條斯理的走到以揚三人的視線裡。

「你想作什麼!」以揚全力催發出身上的力量,身旁的碎石浮在天空中蓄勢待發,只等待著以揚的動作。

「喔?沒想到凌千金們的身邊會有月族的餘孽,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男子看著浮在空中的碎石,笑得詭譎不已,看得以揚有種自己似乎是獵物的錯覺。

「你知道什麼?」以揚隔空掐住男子的脖子怒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你真以為自己有命活著的離開這裡?」男子無動於衷的道著,張開手掌像似發出氣彈般的朝著以揚而去,一剎那,原本準備攻擊的以揚頓時中了男子的悶虧,整個人向後彈去,將以揚整個彈飛,才感到喉頭一陣腥甜,鮮血已然從口中吐出。

「哼!真沒想到你也會!」在被彈飛後,以揚吐了口鮮血坐在地上看著男子道。

「去死吧!餘孽!」男子慢慢的張開雙手,劈哩啪啦的藍紫色電流纏繞在男子的手上,正慢步的走向前準備收割三人的生命。

第五章、月族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及時的來到以揚三人的面前,抓著三人道了句:「跟我走。」

一瞬間場景變成一處樹林,晴雨和晴文訝異的看場景一瞬間的變換,姐妹倆狀似看見怪物般的看著以揚和另一名神祕的中年女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晴文不解的問著以揚,從廁所出來後,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常理,以揚隔空使物,剛剛的男子的手還會有著電流,現在這名女子又一瞬間帶著他們穿越到另一個地方。

「女孩們,不要用常理來想像我們月族的能力。」中年女子嘆了口氣道著,慢步走到以揚的面前,準備下一步動作。

「月族?」晴雨不解的重複著,絲毫不懂得其中的涵義。

「別多問了,讓我先把以揚治好。」女子的手放置在以揚的胸前,晴文、晴雨兩人只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出現在女子的手裡。

以揚躺在地上,當白光一起,被擊中的痛楚像是被水流慢慢的沖洗過,當痛楚漸漸消逝而去,整個人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女子看著以揚好一點後,才慢慢的道出月族的來歷。

「我們月族是一個近乎不為人知的族群,根據祖先流傳下來的文件,我們是源於月球的最後一批族人,其實我們早已在地球上待了幾百年之久,我們的外表和你們人類差不多,只是我們的能力承襲自月神那神祕的力量,每個人的能力不一到不是你們人類可以想像得到的,而能力更是一個比一個神奇不可思議。」

「所以剛剛那個也是月族的人?」晴文不解的問著。

「別把那個卑鄙的人和我們混在一起!」女子突然憤怒的道著,嚇得晴文連忙縮到晴雨身旁。

「若不是因為他貪婪我們的能力,並不擇手段的殺了我們的族人以取得基因!今天我們月族也不會僅剩下我們母子!」女子激動的道著,一想到當年只因他一個人的貪念,一夕之間全族盡乎覆沒,僅留下他們母子,而為了保住子揚的性命,不得不將其放置在孤兒院前。

第六章、終戰

十多年來,她忍受著母子分離的痛苦,而在十多年後的今天竟然想對以揚動手,倘若自己沒有預知的能力,月族唯一的子嗣恐怕早已毀在那喪盡天良的人手裡。

以揚錯愕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如何消化這樣的訊息,一個人活在世上十多年之久,他怨恨父母將他拋棄並留下他一人,但如今當知道實情並不如他的想像的同時,那些怨恨卻無法馬上消失,只是徒留遺憾。

晴文緩步的走到以揚的身邊,輕輕拍著以揚的肩膀,用著她獨有的笑鬧語道:「要哭的話,我可以勉強讓你躲一下如何。」

「……」在場的眾人一陣無語,就連一向冷靜的晴雨都有種想要把姐姐拖走的衝動,而以揚根本還是繼續待坐在地上,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啪!」一聲巴掌聲劃破眾人的沉默。

「玄以揚!我不管你現在在胡思亂想什麼,與其你坐在這裡想,還不如親手解決那喪心病狂不是嗎?」眼前搞笑沒用,晴文甩了一巴掌後接著罵,晴雨和女子錯愕的看著上一秒還笑笑的晴文,在下一秒揚手就是甩一巴掌在以揚的臉上,而以揚突然失控的瞪向晴文,手也正準備揮下的同時,卻硬生生的壓住衝動。

「以揚,這位小姐說的是,你是月族最後的子嗣,你有必要為死去的族人復仇。」女子跟著晴文勸道。

「那為什麼你十幾年來報不了!為什麼這擔子一定要落在我身上!」以揚憤怒的搥著地面,大地隨著以揚的受力震動著,像是替以揚發洩著憤怒。

「你們看看月亮。」女子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皎潔如玉的月亮不再,火紅的月亮此刻正高掛在夜空之中,一股神祕的力量正在那詭異的紅色光芒散發著。

「這……」以揚三人看著火紅的月亮皆感到不可思議,更不清楚為什麼月亮會變得如此火紅。

「當火紅的月亮升起,月之子將繼承月神的一切,獵人終將覆滅。」女子唸著,從月族移往地球之時,祭司所送的三句箴言在族裡流傳著,這是以揚的宿命,也是以揚的責任。

一道道的詭譎的紅光照耀在以揚的身上,一股又一股強大的能力藉著紅光,隔著大氣層傳送到以揚的身上。

「月以冰,妳躲了十幾年看來還是得栽在這裡,你們躲得可真好,讓我可以一口氣解決你們。」面具男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從他身上散發的氣勢讓三個女子禁不住的顫抖。

「上官介,你要叫囂也只有現在了!」以揚突然的開口道,從天而降的紅光除了將能力繼承給他外,月族的由來、覆滅及知識,毫無保留的傳承到他的身上,會知道他的名字自是正常。

「小子,你廢話什麼!」上官介抖然的伸手,隔空欲掐住以揚給他好看,但弔詭的是上官介的力量突然被彈回,沒傷到以揚分毫反倒是自己先受了傷。

「上官介,今天你將為了你的貪心而付出代價的。」以揚笑得詭譎,猶如今夜的月亮,僅是站著不動他,身邊的大地已然像是呼應著以揚的憤怒而振動著,在以揚的身邊亦有著不少浮在空中的石塊保護著以揚。

「你真以為你有辦法!」上官介捂著痛處大吼著,他不信一個剛得到能力不久的人年輕人能輕易的將他打敗,月族族人的能力是隨著年齡而有著變化,年齡愈大其能力愈多,當初他所殺的人大半都比以揚大一倍不止,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信不信也由不得你,今天,我要讓你嚐盡我族的痛苦。」以揚比出手槍的手勢,姆指慢慢的壓下食指,一道空氣彈射穿了上官介的大腿,讓他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找死!」上官介罵道,一顆顆狂亂的空氣彈自上官介的手裡發出,卻一個個被以揚身前的石塊一一擋住。

眼看著沒有以揚的辦法,上官介驚恐的看向四周,一道惡毒的計畫已然在他心裡成型。

以揚看著上官介的反應,倒有一種貓追老鼠的快感,這遊戲還有得玩。

「以揚!快殺了他!」以冰對著以揚大喊著,上官介的眼神令她發毛,和他交手了那麼久,上官介的惡毒她可是清楚的很。

「來不及了!女人!」上官介笑得張狂,一道空氣彈已然朝著以冰的胸前擊去。

「碰!」一聲爆炸聲響起,晴文姐妹兩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擔心著以冰的安危,以揚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以冰是否會受傷,一聲彈指,火焰開始灼燒著上官介的雙手。

「啊───!」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從上官介的口中吐出。

「上官先生,需要我幫個忙嗎?」以揚微笑的道著,但他揚起嘴角的笑容反倒是令人感到發毛。

再一聲彈指,火焰逝去,卻由冰霜取代,再一聲彈指,火焰再度出現,以揚不斷的彈指,火焰和冰霜就不斷的重覆著,讓上官介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在上官介接受著以揚非人的凌虐時,白煙散去,以冰倒是完好無缺的站在眾人的面前,那一個空氣彈沒有傷到以冰分毫全然是因為以揚早在前一刻在以冰和晴文等人的面前下了一道看不見的保護,這也就是為什麼以揚絲毫不擔心以冰的安危。

「怎麼?這還不錯玩吧。」以揚慢步的走到上官介的面前,涼涼的道。

忙著哀嚎著上官介一點也沒空去理會以揚說什麼,冷熱交加的痛楚讓他幾乎痛不欲生。

「對了,上官先生,有些東西是時候該還我了。」以揚像是想到什麼,將手搭在上官介的肩上,剎那間便將上官介的所有能力吸取回來,如今的上官介,已然回復到十幾年前那沒有一絲能力的普通人。

「另外,我現在要收點利息。」以揚輕輕的手移往上官介的天靈蓋,僅是輕輕的觸碰,剎那間將其所有的記憶、知識作廢,留下的只是成為廢人的上官介。

「以揚,快殺了他!」以冰看著不再動作的以揚,吩咐著道。

「不了,他的苦頭現在才要開始。」以揚滿意的看著變成廢人的上官介,轉頭對著以冰等人道。

他不想雙手沾滿鮮血,對一個仇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痛苦的在這世上苟且偷生。

所有的事情在以揚的幫助下,順利的逮到幕後主使者,而在晴文的幫助下,以揚慢慢的接受了以冰,而有關於以揚的能力及月族的事情,晴文二人皆三緘其口。

終章

時光飛逝,以揚靠著月族的能力,看透股海的瞬息萬變,成功對於以揚來說,似乎絲毫不費任何氣力,而一直纏著以揚的晴文,倒是在被以揚以一只戒指直接從朋友躍升玄夫人的位置,躍升的速度連晴文都不敢置信。

月族從以揚的手中慢慢的擴展開來,只要有著月族的血液,每一個都是月族的子民,他們就會受到月神的庇蔭及賜與,他們在人群中小心的隱藏自己的能力,不讓你我發現他們的存在。

月亮依舊高掛在夜空,神祕的力量照耀著祂的子民,直至永遠……。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小說佳作/四視二乙/趙欣怡

有一個單純的女孩,她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上的男孩。這個女孩天真地以為只要她努力,就能改變這個男孩。「如果我能感化他冰冷的心,說不定他就會從此變成一個好男人」女孩心裡想著。但事與願違,命運總是悄悄地捉弄著愛得水深火熱、無法分離的甜蜜戀人……。究竟他們能否有情人終成眷屬呢?故事是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園開始的……。

原來,女孩深愛的那個「他」是一個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小混混。女孩為何會和兇狠殘酷的他相遇呢?原來他們是在小公園相遇的……。那是女孩高二的那年冬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她正準備從學校走路回家,途中經過她家附近的小公園。她獨自走著,心裡正想著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趣事。就在這時,突然被一群遊手好閒的少年叫住了。她的思緒也就此被打斷……。

「嗨!可愛的小妞!怎麼自己一個人?很寂寞吧?沒關係!哥哥陪妳!要不要跟哥哥出去玩阿?帶妳去兜風喔!」其中一個金髮少年以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單純的女孩。

「我…我…我媽叫我放學後趕快回家!所以可能沒辦法……。不-好-意-思……。」女孩以顫抖又恐懼的聲音歇斯底里的說著。

不過那個金髮少年卻絲毫不想讓她離開,硬是抓住了她!

「妳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拒絕本少爺!妳這個臭三八,非得給妳一點顏色瞧瞧!」金髮少年生氣的怒吼著,並且準備賞女孩一個巴掌。

說時遲,那時快。從小公園的另一頭,有一個黑影正快速地往女孩這個方向奔跑。

「快給我住手!你們這些虎龍幫的爛人,不要再欺負柔弱的小女生了!否則我不會輕易地饒過你們!給我走著瞧!」有一個男孩氣喘噓噓的大聲嚷嚷。

女孩用淚眼汪汪的大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見義勇為的男孩。雖然他稱不上帥氣,卻有一張輪廓很深、酷酷的臉蛋。儘管他全身散發著冷酷的氣息,給人陰森森的恐怖感覺。但此刻女孩卻沒有一絲絲畏懼的感覺,反而目光慢慢地跟隨著他而久久不能離去。這是她這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被一個男孩所深深吸引,此刻的她似乎無法轉移目光,只能傻傻愣在原地不動!

男孩用頗具男人味低沉沙啞的聲音說:「把她放了,否則我翔鳳幫的人會讓你們這群爛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要不要賭賭看?」

男孩一說完,那群跋扈少年立刻宛如過街老鼠一般往四面八方逃竄。才短短幾秒鐘,他們卻已經不見蹤影了!而女孩還是驚魂未定,她被嚇到淚水在眼眶周圍打轉,只能無力地攤坐在地上,獨自哭泣。男孩用低啞卻帶有溫柔的雄厚嗓音說:「這位小姑娘,妳怎麼了?沒事吧?沒受傷吧?」說著便伸出壯碩的手臂要把女孩給拉起來。

「我…我…沒…事!非…常…謝謝…你!我只是被嚇到而已!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我來不及反應……」女孩用嬌羞又帶有膽怯的聲音緩緩的說。

「不會!小事而已!以後要記得找朋友陪你一起,不要再一個人走了……這附近常有一些凶暴的小混混出沒。自己小心點!我走了!Bye!」說完,男孩就轉身快速離去!只留下女孩獨自傻傻的站在原地望著他那挺拔中帶點帥氣的背影。

歲月總是不饒人,如今已經是兩年之後的夏天了,女孩也順利地升上大學,而這是充滿曲折與驚喜的一天,她正跟幾個好友相約吃午餐。

「小婉,這件衣服去哪買的?」

「我去夜市買的啊!很特別吧!才三百元而已喔!」

「真的喔?好便宜喔!妳賺到了喔!」女孩們正七嘴八舌閒話家常。就在餐廳服務生端菜來的同時,眼前這張臉孔,是那麼地陌生又有些許熟悉。讓女孩忍不住發出驚訝的聲音「你…你…你不是以前在公園救我的那個人嗎?」

服務生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經過幾秒後,他才開口說:「妳是兩年前被一群小混混欺負的…公園少女?」女孩紅著臉,微微點了點頭。

「之前非常謝謝你救了我。」女孩誠懇的說。

「不會啦!這沒什麼!」男孩邊把盤子放上桌子邊豁達地說。

「你在這打工?」

「不是,我是這家小餐廳老闆的兒子。」

「是這樣喔!原來你也住這附近,我還以為你住很遠呢!」

「對阿!那妳呢?還在讀書嗎?」

「我住這啊!我在這附近讀大學。」

他們閒聊了一會兒,男孩就走進去廚房裡做他的工作了!

「喂…妳是怎麼認識他的?他是出名的翔鳳幫的頭頭耶!最好離他遠一點比較好喔!」女孩的朋友緊張得說著。

「兩年前,他在公園裡替我解圍!他沒有妳們所想像的那麼壞!」女孩默默的回答。

他們一群人用餐完畢後,女孩依依不捨地目送著他,直到他又消失在廚房那頭。

從那天之後,女孩便常往男孩家開的店跑。有時她一個人獨自前往;偶爾她會帶幾個朋友來用餐。儘管運氣不好時常會撲了個空,但她還是想常常看到男孩。

這天,女孩一如往常地來到小餐廳,她鼓起非常大的勇氣,決定向男孩要電話或是其他聯絡的方式。她點了一碗牛肉麵,慢慢品嚐,深怕又會和男孩擦身而過,男孩終於奇蹟似地在店門口出現,他用冰冷卻又帶有一絲關心的眼神注視著她,似乎對她印象特別深刻。

「妳來啦!自己一個人嗎?下課了喔?」

「嗯!我自己來的,請問你現在有空嗎?」女孩開門見山的直問。

「有啊!怎麼了嗎?我才剛送完外送而已,打算休息一下!」男孩好奇地問她。

「我有話想跟你說,請你仔細聽我說!」女孩的臉紅得像一顆蘋果一樣,並直冒冷汗。

男孩放下他手邊的工作,和女孩一起往店外的方向走。

「現在可以說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男孩急躁又好奇地問。

「我的名子叫小臻,請問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女孩的臉更加通紅,全身微微顫抖……。

「妳想認識我喔!」男孩有點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因為生平第一次有女生想主動認識他。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沒關係!不必勉強!」小臻失望又坦率的說。

「不,我非常願意,我的名子是浩一,這是我的手機。」浩一非常乾脆地給她電話。

「非常謝謝你,我先走了! Bye!Bye!」小臻害怕他們之間會有尷尬的氣氛,所以很快的轉身拔腿就跑。

雖然小臻向浩一要了電話,卻遲遲不敢打給他。每當她手機拿在手裡,輸入好他的號碼時,卻又猶豫而不敢撥出號碼。雖然她非常渴望聽到他的聲音,那聲音是她在夢裡常常會夢到的溫柔、低沉嗓音。她想念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思念使她無法專心做好每件事。「那個人」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坎裡,但她害怕他會無情地拒絕她的心,所以只能默默的等待老天爺肯眷顧可憐的她。

經過好幾個禮拜後,他們都沒有任何聯絡。或許是上帝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靜止的一切終於又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了!這是星期二的下午,午後的太陽是那樣地盡情綻放!小臻正準備從學校騎機車回家,在騎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貨車驀然衝了出來。她來不及閃避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碰」的一聲,她整個人從機車上飛出去。她全身血淋淋,疼痛使她無法自己站起來,只能虛弱的躺在地上。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出現那熟悉的身影,是那個人?「這是夢嗎?」她心中出現了疑惑和很多期待。原來,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終於出現在她眼前。

「妳還好吧?小臻…我是浩一啊!」浩一的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痛苦,他正巧在送外賣的途中,卻看到這殘忍、令人膽顫心驚的景象。

「這不是…我在作夢吧?你…怎麼來…了呢?」小臻無法相信她的眼睛,她已僅剩的力氣虛弱地說。

「先不要說話!妳要堅持下去!我不能沒有妳啊!我不要妳死!」他趕緊制止她,並趕緊打電話給救護車!他的雙手不停地發抖…似乎非常害怕悲劇的發生。

此刻救護車終於來了,它以飛快的速度往醫院的方向奔馳……。

在手術房外,浩一雙手合十,他不斷地冒冷汗,現在的他,不是黑幫的老大,而是一個一心只想保護女孩的男人。他只希望她能平安,其他的事他不想多想。曾經,他是個冷酷無情、殺人不償命的惡煞,為何會為了一個女孩而焦急、心痛呢?他不明白,他沒發現他的心已被女孩的單純、天真、善良所融化!他也不明白,他為了她,竟可以放棄多年來引以為傲、視為生命的黑幫老大的生活!此時此刻,他的心是那麼五味雜陳,那糾結在一起的思緒,他該如何才能理得清?

終於,女孩的手術順利結束了!當醫生緩緩地走出來時,他飛奔到他的身旁。

「她怎麼了?她沒事吧?」他心急如焚的問。

「她沒大礙!只是手和腳有一些疤痕……腿有輕微的骨折,需要耐心地做復健。你要好好照顧她!」醫生冷靜的回答。

謝天謝地,他總算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頭。從此刻開始,他便發誓要好好對待她。

他靜悄悄的走進小臻的病房,他給她住最好的個人套房。他看見她還未甦醒,他只能靜靜地凝視眼前這個人。她有一頭烏黑又亮麗、柔軟的過肩長髮,濃濃又茂密的眉毛,清澈又水汪汪的迷人眼睛,白皙又柔嫩的肌膚……。如今,她那白皙的手腕和膝蓋,多了好幾道傷疤。他看了好心疼,他多麼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他回想他們初次在公園相遇的那個畫面,那時的他在心理頭嘲笑她的天真、她的笨。但此時此刻,他卻悄悄地愛上她的善良、她的純真無邪。這是多麼驚人的轉變啊!他們有了彼此相愛的感覺,這感覺是多麼真實。

凌晨時分,小臻慢慢地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身旁的這個男孩。他緊緊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睛微微地闔上。小臻輕輕摸著他的頭髮,雖然有些毛躁,但她還是非常喜歡!她又靜悄悄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正想再輕輕觸碰他的雙唇時,他似乎被她吵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靜靜地凝視著小臻。

「妳終於清醒了!還會痛嗎?沒事吧?」他心急、不安地問。

「我還好……只是腿有點疼!為什麼我會在醫院呢?」小臻疑惑的問他。

「妳都忘了喔!妳出車禍了!」浩一悄悄放開小臻白嫩嫩的手。

「難怪我全身都覺得痠痛,我想起來了……是你救我的吧?」她似乎想起她最後看到他那分不清夢境與真實的畫面。

「嗯!我送外賣時,看到妳倒在馬路中央。就趕快通知救護車來救妳!妳知道嗎?我都快被妳嚇到只剩半條命了!妳以後可不可以小心一點,我真的很擔心妳,妳知不知道?」浩一激動的說。

「謝謝你救了我!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的!不過……你怎麼會擔心我呢?你不是討厭我嗎?」她害羞、疑惑地問他。

「妳這個笨蛋,我沒有討厭你啊!反倒是妳,主動跟我要電話卻一通也沒打來。妳知道我一直再等妳的電話嗎?我想打給妳,可是我不知道妳的電話啊!妳也沒來我家開的店吃飯,我根本聯絡不到妳!」浩一忍不住說出他的真心話。

一切有如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他倆更加確定對彼此的情愫。小臻開心地抱住浩一,彷彿身上的傷口都復原了!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浩一都會準時來醫院陪伴小臻。陪她聊天,餵她吃飯,陪她做復健,陪她散步。時間好像就此停在他倆的幸福時光裡,小臻因為浩一而有被人呵護的幸福感覺;浩一因為小臻而有了人生的精神寄託。雖然他們沒有給彼此一輩子的承諾,但他們只想把握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後,小臻又回到了學校,而浩一又回到店裡幫忙。以前,小臻以為愛情離她是遙不可及的夢,她是那樣的內向、嬌滴滴、怕生,就連和男同學說話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但自從她的生命裡出現了浩一後,一切都改變了!她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一個喘息聲、一雙大手、一舉一動……而動搖。他的一切的一切,他的好,他的壞,他的冷酷……她全都喜歡、著迷。她明白他們之間有很多不同,有很多無法跨越的阻礙。但她還是選擇默默地守護著他。她也知道,他是一個不該愛的冷酷男人,她也想有一段平凡幸福的戀情。但她就是被他冷酷外表下的那顆赤子之心所吸引住。他已經無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小臻大三的這個夏日午後,他們已經非常習慣有對方的日子了。他們在一起也已經一年多了……。小臻一如往常的走到浩一的餐廳找他,此時浩一正在端盤子。

「歡迎光臨……是妳喔!等我一下喔!我馬上好。」浩一以為是客人來了,他正加快收拾碗筷的速度。收拾完畢後,浩一愉快地牽著小臻細緻的手衝出餐廳。

「妳怎麼有空來呢?不是要準備作業?」浩一溫柔地牽著她小小的手邊問。

「因為人家想你啊!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面了,超想你的!」小臻用害羞的聲音撒嬌的說著。

「那妳想去哪裡玩呢?好好彌補一個禮拜的空虛!」浩一興奮地說。

「我想去遊樂園還有吃大餐!」小臻很快地回答,似乎是早就計畫好了。

於是,小臻坐上浩一的機車,往遊樂園的方向奔馳。來到遊樂園,他們忘我地玩著各種遊樂設施。他們尖叫,他們嘶吼,他們牽著彼此的手,他們真希望這是永恆……。他們享受這屬於他們倆的專屬幸福,他們肩並肩地坐著。他們只想好好珍惜彼此……珍惜這一刻的美好。夏日的星期四傍晚,月亮特別明亮,星星一閃一閃的。彷彿是在祝福他們的愛情!可是說也奇怪,愈晚烏雲卻愈多……。這時,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傾盆大雨。這時,他們還在遊樂園散步。他們被大雨淋得好似落湯雞,浩一趕緊拉著小臻的手說:「我們找個地方避雨吧!」浩一騎著他的重機,在遊樂園附近的小路到處亂晃。就是看不到任何一個可避雨的地方,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間民宿旅館。他把重機停在旅館前的車位,小臻看到眼前的旅館似乎是有些害怕。

「要……去……這……裡……嗎?這樣……好嗎?」她非常不安的問他。

「相信我好嗎?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啊!天就要黑了。」浩一平靜的說。

他不等她的答覆,直接牽著她發抖的手慢慢地走進去。」

小臻對於旅館,有很多想像,她從未去過那個神祕的地方。她只知道媽媽常常要她不可以隨便跟男生去那種地方。但說也奇怪,跟浩一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是來到這裡,她也有安心的感覺。雖然有些害怕,但安心的感覺卻勝過害怕。

在浩一在沖澡的同時,她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思索。她心想:「如果是為了浩一,她願意給他她的一切。即使她害怕受到傷害,卻也願意給他他想要的。」

她只想珍惜待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

浩一從浴室裡走出來,用深情的眼神注視著她。

「寶貝,不要害怕!妳願意相信我嗎?我對妳是真心的!」浩一溫柔的說。

「嗯!我願意……。」小臻忍不住掉下害怕的眼淚。

浩一親吻著她的淚水,並擁抱著她,給她前所未有的溫暖。被他這麼一吻,她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呼吸聲也更急促,胸口更是「撲通撲通」地跳。

而浩一把小臻緩緩地抱到床上,輕輕地吻遍她的身體。雖然此刻的小臻有些害怕,但卻有份被愛的感覺!她心甘情願地滿足他那大男人的需求。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能給他!即使要付出生命和代價,她也願意。她就是那麼地傻傻地深愛著他,就在這時,他們的靈魂和他們的肉體……都融合為一體了,他們只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的美好,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夜,美得令人害怕失去……。

經過那一晚的花好月圓之後,小臻和浩一似乎更加確定對彼此的那份真摯愛情。他們是那麼的珍惜彼此,是那樣真切地確定彼此將是今生的唯一。小臻喜歡外表冷酷但內心卻比誰都寂寞但深愛著她的浩一;浩一則被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是那麼深愛他的鄰家女孩小臻所深深吸引。事到如今,沒有任何事能將他們堅定的愛分離!

只可惜,美好的時間總是容易輕易消逝掉,浩一正巧在他們愛得最轟轟烈烈、死去活來的時候,收到入伍的通知書。這是那麼地突然,那麼地晴天霹靂。這叫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的善良小臻如何接受呢?他的內心波濤洶湧,久久無法平靜。

「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不該告訴她呢?若是告訴她,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嗎?如果她想就此離開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放開她嗎?」浩一的內心是那麼地掙扎、那麼地混亂!老天爺似乎跟他們開了很大的玩笑,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小臻也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不過她卻打算守住這個秘密。在經過仔細地思考後,浩一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她。

(在電話裡……)

「喂……小臻嗎?妳在睡了嗎?」浩一忐忑不安的問。

「沒有啊!我在看書。怎麼了?想我喔!」小臻開玩笑的說。

「嗯!我很想妳啊!對了!明天你有空嗎?我想去找妳。」浩一說。

「明天……我想想喔……嗯!應該有空……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小臻好奇的問他。

「……(沉默許久) ……明天我再跟妳說!早點睡喔!不要看書看太晚喔!晚安!妳要想我喔!」浩一難過的說。

「嗯! ……晚安!你也要想我……菸抽少一點。」小臻溫柔的說,她並未發現他的異狀。

「嗯!寶貝……Bye!」浩一鬆了口氣的說。

「親愛的!Bye!Bye!」小臻睡眼惺忪地說著。

到了隔天,浩一約小臻在她家附近的餐廳,小臻完全不知道她即將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浩一,你要吃什麼呢?聽說這家的牛肉炒起司燴飯很好吃喔!」小臻還沉醉在約會的氣氛,絲毫沒察覺到浩一沉重的心情。

「嗯!隨便都可以……妳決定就好。」浩一一顆心完全不在吃飯上。

小臻只好自顧自地吃飯,這一頓飯,他們幾乎沒什麼交談……。

用餐完畢後,浩一牽著小臻的手,緩緩地往小公園移動。

「還記得嗎?五年前……我們在這裡相遇的,在這個公園,妳被人欺負了,我來救妳的。」浩一平靜的說。

「我當然記得啊!那時你是那麼地帥氣,跟現在一樣帥氣,你救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啊!」她羞澀的訴說著那段回憶。

「如果能回到那時候就好了!至少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啊!」浩一難過地說。

「你……怎麼了?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們不也能一直在一起嗎?」她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小臻!妳仔細聽我說……我……我要去當兵了!要當一年又兩個月……。」浩一終於還是說出口了!

(一陣沉默……)

「你……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多快要去當?」她整個人往後退一步,她無法相信她耳朵聽到的話。

「妳冷靜一點好嗎?聽我說……我也是昨天才收到兵單的!妳不要嚇我好嗎?冷靜一點!」浩一此時和小臻正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沒辦法接受啊……我要怎麼忍受沒有你的痛苦!」她哽咽地說。

「妳不要這樣……我有放假一定會回來看妳的……妳不會離開我吧?」浩一緊張地問。

「嗚……你好過份……我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開啊!你知道嗎?你要我等你當完兵……我願意……但我不想忍受沒有你的日子!我害怕寂寞……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看別人甜蜜蜜地約會啊!我不能失去你啊……。」小臻難過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妳不要再哭了好嗎?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妳要我不去當兵?難道妳要我被抓去關嗎?妳就不能體諒我嗎?妳在這樣無理取鬧下去……我只會更煩啊!妳以為我就不會寂寞,不會痛苦嗎?我也很掙扎,很無奈啊!」浩一激動到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到底愛我嗎?還是只是騙我的感情?你要我等你一年兩個月嗎?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嗎?」小臻邊哭邊說。

「我當然愛妳啊!可是我還是不能逃兵啊!妳相信我,我一放假就馬上回來找妳……」浩一邊說邊擦小臻的眼淚。

「你只會想到你,根本沒想過我的感受啊!我們還是……分……手……吧!你好好去當你偉大的兵吧!我不想再介入你的人生了,我……累……了!」小臻生氣又難過的脫口而出,儘管不是她的本意,但話已說出口,無法後悔了!

「妳好狠啊……居然在我最需要妳的時候,跟我提分手……哀……枉費妳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想好好珍惜的女人。我是那麼地真心愛妳……妳卻踐踏了我的心……。

妳不能體諒我嗎?哀……好吧!分……手吧!」浩一崩潰地說。

「我也很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啊!可是你還是要離開我啊!我無法忍受沒有你的寂寞日子,我無法眼睜睜看別人都有男朋友陪……而我卻只能躲在角落哭泣。等你回來是多麼大的煎熬呀!我們……還是……不要聯絡了!哀……。」小臻無奈的說,她說了不是她本意的話。但卻無法阻止自己不說出口。

「好吧!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就分吧!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喔!我走了。」浩一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次他們是真的結束了……小臻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浩一離開的背影,她只能呆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是那麼地後悔說出那句話,她非常愛他阿!怎麼忍心放棄這段感情呢?沒有他,她的人生有何意義呢!沒有他,等於沒有歡笑……沒有他,她該和誰分享快樂呢?沒有他,誰來保護柔弱的她呢!沒有他,她該如何養育他們的愛情結晶……?

此時此刻,她只能後悔自己說出的話,後悔自己的魯莽決定……。

潑出去的水,是無法收回的……。『今後,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過生活……?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好好養育我跟他的結晶嗎?還是放棄「他」呢?』小臻在內心思索著……原來埋藏在她內心的秘密是……「他們倆的寶寶」。但她卻狠狠地推開寶寶的爸爸了!她已無法挽回他了嗎……?

時間不斷地消逝掉……如今已是一年之後了!當年為愛掙扎的青澀女孩……現在已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她堅強地獨自撫養一個小男娃……。這麼久以來,她強忍著對於他那千千萬萬的思念。把想念的心情化成努力養育好孩子的那份力量。在這一年多的歲月,多少好男人想追求如盛開花朵般的她……。但她總是會找很多理由,很多堅定的眼神……回絕他們。在她的心裡,永遠無法忘記那個男人……。那個有著一張輪廓很深的臉蛋,全身散發冷酷氣息,陰沉沉的男人。她永遠無法忘記他的一切……他的溫柔、他厚厚的雙唇、他的一句話、他的冷酷無情、他挺拔的背影……。她是那樣地思念那個他,那個常常在她夢裡出現的人……。她猜想他應該有女人了吧?這個時間,他也退伍了吧?他們這一年多來,連一次也沒聯絡……她猜想他應該是忘了她了。

他連一封簡訊,一通電話都沒有……。她打給他,他的電話卻已沒在使用了!

小臻一邊想著,一邊推著嬰兒車來到他們最初也是最後見面的公園。這個記憶中的公園,有過他們的點點滴滴,有著他們的愛……如今卻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蹤影……。而老天爺似乎是被她愛他的心所感動了!給了她一個多年來的奇蹟……。

正當她推著嬰兒車走過坐在板凳上的男子面前時,她突然感到一陣熟悉。她把眼神慢慢地往男子的方向移動……她的眼神和男子的眼神交會在一起,久久無法分離……。經過幾秒鐘的對看後……。

「妳……妳……是……小臻嗎?」男子終於忍不住大喊。

「你是……浩一嗎?」小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個人。

小臻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終於釋放出壓抑在內心裡多年來的痛苦了……。

而浩一只能在旁邊拍拍她的肩,他也非常難過……但想到「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又把淚水往肚裡吞了……。

她哭了很久,浩一終於把她擁入懷裡。這個擁抱,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溫暖……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熟悉……那麼的具有意義。

他們倆互相擁抱著,擁抱了很久……很久。似乎想把這些日子沒擁抱到的份都給彌補回來……。

這條路是那麼地艱辛……那麼地苦澀……那麼地遙遠……那麼地令人想放棄……那麼地無法讓人熬過去!但如今,他們終於一起看到前方的希望,一起看到他們的未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將他們倆分離了!或許他們之間……有想斷也斷不了的緣分。就像是連繫著他們倆的紅線一般,冥冥中把他們倆纏繞在一起,即使想分離也無法完全分離……。這段緣份……使他們相遇,進而相愛,使他們有著活下去的堅強理由……。

等到他們擁抱後,浩一突然好奇的問:「妳和別人生了這個小男孩喔!」

「對阿!誰叫你不理我呢?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我!」她故意戲弄他。

「我是因為手機被別人搶了……結果不小心忘記妳的電話了!不過妳也不可以亂跟別人生小孩吧?我會吃醋喔!」浩一認真又難過的說。

『好啦!跟你說實話啦!這個孩子是我們倆的孩子啊!你當兵之前……本來要告訴你的!可是我怕你會因為「他」而無法放心去當兵啊……。』她急忙解釋。

「妳是說真的嗎?我們有小孩了喔!妳不是唬我的吧?」浩一激動地問。

「我發誓沒騙你!他真的是我們倆的結晶啊!你知道我自己照顧他有多累嗎?」小臻忍不住抱怨的說。

「耶!呀……呼!太棒了!太棒了!我當爸爸了!我有和小臻的小孩了!感謝老天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浩一開心的大喊,並把小寶寶舉得高高的,他正開心的逗寶寶玩。

「好了啦!不要把寶寶舉那麼高,會嚇壞他的啦!」小臻急忙說。

「對了!那他叫什麼名子?」浩一好奇的問。

「我還沒給他取名子耶!因為工作太忙了,你又不在……」小臻靜靜的說。

「嗯……我想想……他就叫「緣分」吧!因為他是我們兩個的緣分!」浩一興高采烈的說。

「好阿!你說了算!走吧!回家吧!孩子會著涼的。」小臻催促著他趕快回家。

「回妳家嗎?可是那裏擠得下我嗎?」浩一焦急的問。

「放心!我已經買一間很大的公寓了……從今以後……那就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家了!」小臻心平氣和的說。

「真的嗎?對不起……害妳受苦了……我一定會好好彌補妳和寶寶的」浩一在小臻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你自己說的喔!要給我們幸福喔!如果我受一丁點委屈,我會找你算帳的。」

「嗯!老婆大人!遵命!我已經退出黑道了……從今天起,我會好好做人!好好賺錢,我要給妳和寶寶最好的生活!」

終於,他們終於幸福快樂地在一起了……浩一果真退出了黑道;小臻也成熟懂事了不少,而「緣分」則是他們倆永遠的心肝寶貝!此時,他們一家三口正幸福地在這一切開始的小公園裡野餐……他們幸福地望著對方……這一刻,他們才體會到家人的重要及美好!他們互相深愛著彼此,他們偉大的愛情感動了老天爺,你說……他們能不幸福嗎?
……(終)……